“姐姐。”

陈惜惜凑上来,面带挑衅,“今日一大早我就带着表哥和明钊来了,你昨夜可还好?”

昨夜?

姜宜笑只要想到昨夜她在守灵,她的夫君却和杀了她母亲的表妹颠鸾倒凤,她儿子为虎作伥不愿为最疼爱他的外祖母守孝,就忍不住心底作呕,胃里都泛酸。

怒到极致,姜宜笑反倒镇定,淡淡抬眼扫几人一眼,对谢明钊道:“进来给你外祖母磕三个头吧。”

“谢明钊,她生前最疼你,你该好好送她一程。”

谢明钊忽地维持不住面上神情,心口不安地跳动起来,“母亲,外祖母她……”

话说了一半,谢明钊望着满目白色,这才有了实感,愣在原地。

外祖母没了?

姜宜笑不愿在灵堂前争执,只将谢允北和陈惜惜忽视个彻底,甚至不曾给两人一个眼神。

谢允北还愧疚着,心虚不敢上前。

陈惜惜倒是忽地将谢明钊拉到自己身边,像是不满般挑拨道:“明钊可是表哥的孩子,表哥是尚,让明钊跪,这身份上是不是不大合适?”

姜宜笑被气笑了,眼神冷戾,沉沉道:“不合适?谢明钊是我的儿子,是我母亲的外孙,有什么不合适?”

“倒是你和谢允北,两个外人,踏入姜家才是真的不合适。”

她嗤笑一声,“来人,将谢允北还有陈惜惜赶出去,我姜家不欢迎他们。”

陈惜惜没想到姜宜笑敢将他们赶出去,顿时生气,拉着谢明钊就放话道:“表哥可是尚,你不过一个商女,凭什么在这儿大喊大叫!”

谢允北原本还心虚,见陈惜惜这么镇定,心里反倒微微一松。

昨夜陈惜惜说得没错,他是姜宜笑的夫君,还是尚大人,她本就该事事听他的,不该当着他的面闹脾气。

他拧眉,姜宜笑却已经直接让侍卫将谢明钊牵过去,将他按在地上对着灵堂磕了三个头,然后冷下脸道:“将他们请出去。”

“姜宜笑!”

“母亲!”

父子二人同时怒喝出声,姜宜笑却镇定地和他们对视,眼神间流露出几分疲倦。

是她错了,谢明钊和谢允北流着同样的血,两人一样的自私自利。

“姐姐这么做,就不怕表哥将你休了?”

陈惜惜得意,却还是装作担忧开口,“姐姐就算是不愿见我,也不该迁怒他们,更不该逼着明钊磕头 。”

“姐姐?你原先不是该叫我一声表嫂吗?”

姜宜笑冷眼看着她,“怎么忽然改了称呼?”

谢允北闻言心虚,陈惜惜却扯住他的袖子,畏惧般地往后一缩,不说话了。

谢允北的心虚顿时消散,护在陈惜惜身前。

昨日都是他不好,一时情迷,坏了表妹清白。

他得负责。

姜宜笑看他们眉目传情,忍不住作呕。

她移开目光,看着捂着头一脸不甘的谢明钊,心底的最后一丝执念也消失。

“谢明钊。”

她看着他,缓缓道:“我们的母子亲缘太淡。你自出生,我便处处求医问药,散尽千金,救回你一条命,我问心无愧。”

谢明钊心底发虚,嘴上却说:“母亲不要闹脾气了,惜姨也是为我好,昨日担心我身子,这才不让我来。”

姜宜笑冷嗤,“来人,将这些人都请出去,不要扰了母亲的清净。”

几人还要闹,门外却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宜笑抬头,宋景行穿着一身黑衣,神情肃穆,带着身后的两个孩子跨入大门。

两个孩子应该是宋景行的孩子。

姜宜笑曾听传闻,没人见过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两人却极受宋景行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