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笑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陈惜惜,下意识眼神微沉。

“姜姐姐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在这儿?”

陈惜惜小人得志,朝着她得意地挑眉,“夫君不让我跟着,姜姐姐是不是很得意?”

姜宜笑语塞,真想掰开陈惜惜的脑子看看,里面装得都是什么。

她脑子里只有谢允北?

陈惜惜却以为姜宜笑的停顿是畏惧,“姜姐姐刚才好狠的心,竟是对夫君和明钊这么冷漠。明钊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你怎么能为了讨好宋国公的女儿就忽视自己的亲儿子?”

姜宜笑下意识抬头,上首的太后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目光定在她身上,含着几分审视。

陈惜惜是如何搭上太后的?

太后久居深宫,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按照陈惜惜这沉不住气的性子,她应该是刚结识太后。

回神,姜宜笑已经敛住面上冷色,镇定道:“陈小姐说笑,我休夫那一日便已经和谢家恩断义绝,你这一声姐姐,我也受不住。”

她说着,又缓声道:“太后娘娘,宋国公年少时身子弱,曾随他的母亲一起南下调养。姜家有药膳秘方,国公爷少时吃过的妾身母亲所做的药膳,如今在京城见妾身,自然是惊喜,请妾身为他女儿调养。妾身与公爷并无暧昧。”

太后听见宋景行的名字,面上神色稍缓,“原来为满满调养身子的人,是你。”

姜宜笑颔首。

她毫不露怯,倒是一旁的陈惜惜急了。

陈惜惜完全没想到,姜宜笑居然还能撇清关系,一时间心头火蹭蹭往上冒。

她不依不饶,“那姐姐何必对明钊这般冷漠,难不成你是因为明钊和我亲近,就刻意用宋公爷的女儿来激怒明钊?你怎么能算计两个孩子呢?”

姜宜笑一顿,眼神间流露出几分冷色,“陈小姐慎言,我再如何,不至于算计到一个孩子身上。”

她越镇定,反倒衬得陈惜惜越发失态。

太后见状,面上的冷色稍散,“来人,赐座吧。”

陈惜惜气得咬破了下唇。

若是进门之前,她只是想给姜宜笑一个教训,那在进门看见谢允北父子和姜宜笑的对峙后,她便已经心生杀意。

今天她一定要想办法给姜宜笑安一个罪名,最不济也必须把人丢回京城,绝不能留她在这里勾搭表哥!

“娘娘,您最是重孝道,重亲情,可姜宜笑抛夫弃子,甚至气得谢家老夫人卧病在床。偏生她还这么张扬,传出去,若是别人有样学样,那岂不是乱了章法?”

陈惜惜说得大义凛然,太后颔首,抬眼看向姜宜笑。

她在掂量,姜宜笑到底有没有过错。原本她因着陈惜惜这张脸,便对她多几分信任和容忍,但姜宜笑一来,陈惜惜便一脸算计,面上满是恶意。

她再如何,也不可能老眼昏花平白治姜宜笑的罪。

“孝道,亲情?”姜宜笑险些嗤笑出声,“太后娘娘可知,谢允北在妾身母亲丧期迫不及待娶平妻,谢家上下协力想要贪墨妾身的嫁妆,若是妾身不走,怕是要无声无息地死在那儿。”

太后眼底露出几分愕然,姜宜笑说起这些,面上已经没什么愤怒,她已经说了太多遍,甚至生出些麻木。

“娘娘久居深宫,不知休的圣旨乃是陛下亲赐。陛下念姜家赈灾有功,不忍见功臣之后在后宅蹉跎,这次给出圣旨。”

话一出,太后眼底露出些冷色,看向陈惜惜道:“所以,是你在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