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成?”林老夫人蓦地瞪大了眼睛。

这世间的女子,哪有不怕被休的?

她当真是得了失心疯!

林庭风看向宋言汐,眸色十分复杂。

他知她对诗涵入府一事不满,在闹情绪,可休妻是何等大事,怎能随随便便挂在嘴上?

更何况,今日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她又将将军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压下心头不快,林庭风沉了嗓音,“夫人,你莫要同母亲置气,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往后还是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

母亲最是嘴硬心软,断不会因此记恨于你。”

她若是乖,待到诗涵入府后,他也不是不能如对待诗涵一般好好待她。

届时她们姐妹二人和睦相处,顾忌她身为正妻的颜面,给她个孩子傍身也未尝不可。

至于诗涵那边,她一向善解人意,总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拈酸吃醋。

她与宋言汐这种闺阁妇人,总归是不同的。

被他眼神压着,林老夫人不情不愿道:“你若知错,日后安分守己的同风儿过日子,我这个做婆母的自然不会同你计较。”

“这好赖话敢情都让你们母子说完了,真以为我家侄女儿好欺负是不是?”

邱夫人听不下去,站出来道:“左右他们夫妻二人有名无实,倒不如趁着今日商量了和离,一拍两散,也免得你这个做婆母的日日受儿媳妇的气。

天天哭哭啼啼的,把大将军的福气哭没了不说,再哭瞎了一双眼,岂不晦气?”

“你!”林老夫人瞪圆了眼,险些没被这一口气给噎死。

林庭风冷着脸,道:“还请邱夫人嘴下留情。”

“大将军这话好没道理,方才纵着你母亲污蔑我家言汐时,不见你让她少说半句。怎么,如今轮到别人你受不住了?”

邱夫人与徐夫人对视一眼,顿时乐了。

那笑容太刺眼,林庭风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脱口道:“本将方才是被人点了穴。”

宋言汐不由冷笑,反问道:“将军的意思是,有人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点了你的穴道?”

林庭风脸色猛地一变,听懂了她的话外音。

他若应了,岂不是告诉众人,他在军中勇猛无敌多半都是虚名?

一眼看穿他的顾虑,宋言汐故意问道:“将军为何不说话?是身上有伤说不出话,还是……”

“宋言汐!”林老夫人咬牙,“你问问谁家的妻子同你这般,对自己的夫君如此咄咄逼人的。你好歹也是永川侯府的嫡女,如此的斤斤计较,一股子市井气,难怪不讨我儿喜……”

林庭风厉声打断她,“母亲,休要胡言!”

宋言汐对上他染了慌乱的眸子,冷笑勾唇,“将军既不喜我,又为何不愿与我痛快和离,还两家各自安好。”

“我……”林庭风嘴唇动了动,心头涌起一阵苦涩。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一想到两人和离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任何关系,胸口莫名难受的厉害。

若是缘浅,此后半生都未必能再见一面。

他不愿这样。

宋言汐懒得跟他纠缠,直接道:“若是将军不愿和离,便写下一纸休予我,我也认了,必不会纠缠。”

“不行!”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齐公公和邱夫人等人替宋言汐着急,林老夫人更急。

她一把抓住林庭风的手腕,迫切道:“我们绝不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