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邱宗平再开口,墨锦川直截了当道:“她一早便让人给邱夫人送了丸药,夫人近来身子健朗,你无需担心。”

他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道:“过来搭把手,帮本王上个药。”

邱宗平快步上前,伸手刚要去接瓷瓶就听墨锦川继续道:“先去打盆水洗个手,要净水。”

“还要洗手?”邱宗平愣住了。

之前王爷在战场上受伤,不便让外人知晓时,都是他偷偷在营帐里为王爷上药。

大大小小的伤,不说一百也有八十,着急忙慌能抽空把药撒上已然不错,什么时候还顾得上洗不洗手了?

还是说,王爷回京这两年养尊处优,被人伺候惯了,所以愈发讲究了。

见他愣住不动,墨锦川压下补一脚的念头,道:“告诉底下的兄弟,之后再受伤时不可草草上药,上药之前尽可能将手上的血污洗净。

若手上血污沾染上口,极易导致伤口红肿溃烂,严重者会引发高热惊厥。”

“这些也是宋姑娘说的?”邱宗平表情怪异。

怕惹恼了墨锦川,他赶忙道:“王爷息怒,当心肩上的伤。”

拆纱布时,他还在感叹幸好伤到的是左肩不影响日后用刀,却在看见表面发黑的伤口时,瞬间咬紧了牙关。

“梁国那些畜生!”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墨锦川眉头微拧,沉声道:“刺客并非一拨人。”

“王爷是说,那晚放冷箭的并非梁国人?”

邱宗平让人查过,当天服毒自尽死在宴上的女子,确是两国早些年安插进边城的探子,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反倒是后面抓到的那个刺客,虽一口咬定他是柯善曾经的下属,名字身份也都能对得上,却处处存疑。

凡细作者皆是经过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身份败露的第一时间便是想尽一切办法寻死,力求能得一痛快少受点刑。

真求死不能的,也个个都是硬骨头,不把牢里的刑罚全部尝一边绝不可能吐露半个字。

之前抓到的梁国细作,多是把刑罚经历了一遍仍撬不开嘴,硬生生在牢里因失血过多发热症救治无效死亡的。

那有像这种十鞭子下去,行刑的人才刚开始热身,就痛快一股脑全交代的?

说出去,都嫌丢了细作的脸。

他原本只当那人是梁国太子或是皇后手下的人,担心会被王爷事后报复,这才将罪名都扣在了一个死人头上。

如今听王爷这话,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墨锦川淡淡应了声,道:“那人里衣袖口处用暗纹所绣的平安二字,针法是大安百姓间常用的针法。”

邱宗平恍然大悟,“梁国人不擅女红,也没有在衣服上绣字的习俗。”

他说话间手下动作不自觉重了些,疼得墨锦川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露无疑。

墨锦川闭了闭眼,忍着痛吩咐道:“那兄弟二人若再来试探,你便同他们透个底,就说本王身中剧痛回天乏术。

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是谁的人。”

邱宗平应了一声没敢说话,一直屏气凝神等到包扎好伤口,才看向他问:“王爷打算如何安排林将军?”

他解释道:“兄弟们手下都有分寸,他只是看着伤的严重,不耽误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