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宁进入琼华殿,看着比往日恢复了精神的南鸿帝,心中一松,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此时大殿只有叔侄二人,雷天宁起身后再度跪倒,正色说道:“侄儿给叔叔请安”。

雷昊明笑了笑,轻声慈祥道:“天宁啊,不必这般多礼,我也是即将卸任的皇帝了。以后坐到这个位子上,希望你以社稷为重,南鸿经历九子夺嫡,又有小孤山一事,内耗过大,折腾不起了,寡人实际上给你留了个烂摊子。”

雷天宁直截了当说道:“三叔,真的不愿再做皇帝?”

雷昊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累了……经历了这么多事,雄心已然被磨灭,南鸿的将来还得靠你。”

雷天宁仍未起身,斩钉截铁道:“三叔,请恕侄儿斗胆妄言,请三叔作壁上观,五年之内,侄儿让这风雨飘摇中的南鸿恢复如初,再五年让南鸿如日中天。”

雷昊明一怔,正视了雷天宁片刻,屏声静气道:“天宁果然心中有改革的宏愿,不愧是卫缙的高徒啊。你我都是雷家人,这皇帝你做我做并无区别,你着人挑个日子吧。”

“若无三叔出面,我怎么会拜在卫缙老师门下,怎么会有如今的我。三叔也说了,你我都是雷家人,皇帝你做我做并无区别。那就请三叔再劳累五年,五年内请三叔看侄儿治国成效?再做打算。”

雷昊明难以置信地看着雷天宁:“天宁,你这是……?”

雷天宁笑了笑说道:“三叔可是户部出身,在这南鸿,谁能比三叔更懂一国之钱粮运作,三叔想将这烂摊子就这样交接给我?请三叔振作如初,请三叔助我,助我南鸿。”

雷昊明缓缓站起身来,又怔了片刻,走到雷天宁身前,将之扶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雷天宁一番,面色凝重道:“这是我今年听过最提气的话,南鸿有你,我放心了。”

雷天宁自信地说道:“昨天我从沛城雷鸿商会回来,我与天姝已商讨过了。刚才我又去过武安君府,外公和七位舅舅已然答应,此时军、政、财三方都已表态,故而特地来请三叔出山。”说着便再行君臣之礼。

南鸿帝雷昊明闭起双眼,泪水顺着脸颊而下,低声喃喃道:“真的不是梦,月儿……你可瞑目了。”

洛月山听雪山庄,雷天岳自安排妥当南鸿之事,便搬到了这里住,山上景色宜人,浪静风恬,是个清闲的好地方,最重要的便是离武月王妃墓地较近。

芷兰在听雪山庄陪拓跋藏,拓跋羽跟着雷天舒去沛城。

此时雷天岳正在飘雪观不远处祭拜母亲武月,兰蝶也身着白衣,安静立于一旁。

良久后,雷天岳拭去眼角泪水,面露坚定之色,自己穿越而来,还未及见面,就已遇难。抹去眼角泪水,他毅然决然自语道:“我一定要找到真相!”

“赤阳王已死,煞天狱卒已灭,究竟是谁,将迷灵蛊带到南鸿?”兰蝶轻声疑问道。

雷天岳长吸一口气,脑中浮现两个身影,一个是夔门关外那名金玄大圆满者,也许就是赤阳王口中的狱使。而另一个,便是早已离开的席天韵。

见雷天岳皱眉不语,兰蝶再度说道:“你定然有怀疑对象,但我劝一句,你能在南鸿甚至东凡掌控局势,海外却未必能如你所愿。”

“小兰姐的意思我明白,凭我目前实力,还不足以撼动海外。即便有怀疑对象,也只能将计就计,在形势变化中找突破。”

兰蝶抿嘴一笑,轻轻颔首道:“切不可硬碰,还需厚积薄发。”

雷天岳缓缓起身,转身看着兰蝶道:“既然我已在小孤山马革裹尸,南鸿再无羁绊,那便自此退出东凡。”

“怎么?”兰蝶嘟嘴看着他,幽怨道:“你果然要随她去海外。”

雷天岳想了片刻,道:“还不急于这一时,在走之前还需做好准备,也将南鸿之事安排妥当。”

之前他便答应过芷兰,东凡事了,便要去惊鸿谷,陈述清楚有关行无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