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就能看出,赵彬跟那人之间的地位差别了。

在中山装男子开口后,赵彬便闭了嘴巴,还特意朝旁边让了让,给那人闪出一条路来。

师父的八字眉垂了垂,好像有些不高兴,说道:“你是谁?说话的口气却是不小哇!”

我知道,在附近的十里八村儿,师父算是老资历了。

不管是出马、出道、出黑、出阴中的哪一门子弟,见到师父,都得客客气气说话。

眼下这和善脸儿,刚一照面就反驳师父,也难怪师父心有不悦。

“在下钱礼,是彬多年的至交好友,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所以,我可不能坐视不理。”

“刘前辈,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钱礼问道。

还真让我给猜对了,这人还真是钱礼。

小媳妇儿身死,跟他就有莫大关联。

我有些纳闷,钱礼真是把赵彬当成老铁,一心想替他分忧?

那为啥不早点儿来呢!

还有,他面对师父时,说话的语气用词有些古怪。

我总感觉,他跟我们正常人说话,不太一样。

师父微微犹豫,随后皱眉说道:“那就进屋说话吧!得水儿,你跟我进来!”

我一愣,没想明白,为啥师父要带着我。

片刻后,师父、钱礼、我三个人,

进了师父正屋。

刚刚看到祖师爷的黑色雕像时,钱礼便神色一凛,在两袖、前大襟各弹扫几下后,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朝着黑色雕像磕了三个头。

钱礼磕的可认真了,水泥地面上接连发出“咕咚、咕咚”的沉闷声响。

等他再站起身时,我看到他脑门子上,多出一块暗黑色的痕迹来。

兴许是钱礼把礼数做的够到位,师父的神色略微缓和一些,声音里含着赞许之意,说道:“钱礼,你是哪一门子弟?尊师重道、心性沉稳,果真是一颗好苗子!”

“晚辈是出马一门,不过师父、师门都不在本地!”钱礼说道。

我心说,原来这钱礼也是同道中人,难怪他懂得不着痕迹的坑害小媳妇儿。

这么说来,他就是唯一的一个幕后黑手了。

师父曾说过,道中人要是走上了歪路,祸害更大。

这钱礼瞅着挺和善的,其实心眼子可多了,我可不能被他的表象所忽悠。

不过师父前倨后恭的,对他逐渐客气起来,倒是让我有些理解不上去。

禀报家门过后,钱礼便重新提到正事儿,述说小媳妇儿活着时,有多么不是物儿。

而等她死后,还要造多少孽。

简单一句话:小媳妇儿就是个祸害,必须让她魂飞魄散

不可!

“当然,逝者逝矣,活者还要生存,总不能因为她这一个阴魂,就让活人再遭罪业。”

“刘前辈,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说着话,钱礼从兜里掏出两沓钱来,每一沓都有一扎来厚,都是崭新的大团结。

哎呀卧槽——

看到这老些钱,我顿时就傻眼了。

贫穷不仅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更限制了我的克制力。

我差点儿没忍住,想要扑过去,把这些钱抢到怀里。

粗略估计,这些得有两千块钱啊!

这些钱要是都归我,我不就立马成为横道河子首富?

估摸着,十里八村儿的漂亮小娘们,那都得咬我裤腿子,求我把她们娶进家门。

师父都没拿正眼看那些钱,摇了摇头说道:“不立规矩、不成方圆,通融是不可能了。”

“不过——我又没说赵彬必死无疑,你何必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