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跟重阳说话间,那阴公子仿佛从我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突然癫狂,张牙舞爪的朝我扑过来,顿时一股腥臭刺激的我鼻子发酸,差点流泪。

虽说我不能让他死,但留着一口气,是可以的。

我指节发出咯咯脆响,纸符爆出银白光芒,看着狰狞可怖的阴公子。

一拳挥出,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就算有纸符咒力,这种肉身攻击对阴公子造成的影响也只有那么一点,阴公子倒退几步,开始挣扎,扭曲干枯的手臂用力一挥,差点就要打中我。

然而,我的动作还是更快一步,只听滋滋一声,如尖锥的血水刺破了阴公子的面门,两枚古钱裹着劲风,咄咄嵌入阴公子凸出来的眼眶之中。

“噗”的一声,那白惨的眼珠爆裂了,黑血争先恐后的涌出,带出浓重的血腥腐臭味。

在阴公子的怒嚎声中,我侧身退开半步,指尖顺着剑锋轻轻一擦,殷红鲜血渗入血槽,随后长剑发出一声轻鸣,直直插入阴公子腹中。

剧烈的天破声凭空炸起,我甩出一张符箓钉在了阴公子天庭,耳边听到隐藏在腹内的模糊黑影发出声尖啸,阴公子全身都在颤抖,像

是在垂死漳扎,这时,我一拳再次狠狠落下,重重打在它的天阳要穴上。

记得爷爷之前跟我说过,人有七关,云垦、尚冂、紫晨、上阳、天阳、玉宿、太游,分别与北斗七星对应,与体内阳气走向连接在一起,也是阴阳之分的最大凭依。

如果由外激发七关要穴,就能荡起真阳,灭除体内邪气,而此刻,我的拳头就如暴雨般砸下,每一次的重拳都狠狠撞在阴公子的七关之上,这东西是死物,可我的判官掌最不怕死物!

沉闷的击打声在屋内扫荡,黄脓黑血早就混成一团,我眯了眯眼睛,定下心神看着。

阴公子早就没了神智,恐怕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现在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疯狂撕咬,充斥着血腥和狂暴,我停下动作,看着阴公子一点点没了反应。

点点滴滴的血珠顺着手臂、指缝流淌下来,跟那些黄脓、黑血混在一处,显得我狼狈不堪。

我定了定神在,重阳在一旁神色紧张:“死了?”

“不,还有一口气,像我这种身份,想要挟阴将军可不容易,他可是个引子,怎么能死。”

重阳点点头,接着又问:“现在怎么办?还是放在这里?”

“对,不过要锁住门,你既然能把他放在这里这么多天,想来此处不经常有人?”

“这间屋子早已经废弃许久,当杂物间用,这里的卫生是我负责,所以一般不会有人,即使是有人我也会提前知道。”重阳解释道,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那好,这几天我会注意的,你也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重阳嘿嘿一笑,拍着胸脯:“我可不想挨数落,一定会小心的。”

我看他觉得亲切,只能说这好感这东西挺奇妙,要不是年龄不对,我都要以为会不会是我老爸老妈在外面的风流债。

我问了重阳琉璃跟李林所在的位置后就离开了,推开房间门,走进去一看,李林在睡觉,琉璃不知道去哪儿了,桌子上还有热气腾腾的茶。

我现在也累的厉害,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当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我对面虎视眈眈瞪着我的琉璃,她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敲了敲桌子:“刚刚你去哪儿了,遇到什么了?”

我也没瞒着,把阴公子的事情说了,有些困惑道:“他们是染上什么东西变成这样的?阴公子这种身份,现在失踪了两天,整个豫中还不跟着疯

了啊!”

“你确定那人是阴公子了?”琉璃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阴公子可是能在豫中横着走的人。

“除非有人跟阴公子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要不然我敢肯定就是他!”

琉璃微微点头:“其实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很简单,你去盯着重阳,看看他做什么。”

“你怀疑重阳?”我想了想,没觉得重阳有什么不对劲。

“也不能说是怀疑吧,你就不觉得奇怪?他是怎么可以把人好好的藏起来不被发现的?那套说辞我可不信。”琉璃眼中划过奇异的光芒,“李林的状态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们肯定是要在这里待上个三五天的,既然如此,就一定要知己知彼。”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琉璃的说法。

好好的休息了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便一直盯着重阳的动向,很可惜的是据我观察,重阳除了吃饭打扫卫生,其他的时间都是待在自己房间里面。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第二天半夜,我起夜撒了泡尿,突然余光一瞥,看到重阳一边下楼梯一边四处张望,手上拿着东西,被紧紧护在了怀里,是什么东西我看不清楚。

难道真的被琉璃说中了?重阳

真的有鬼?我立马清醒了,赶紧跟了上去。

重阳直接出了道观,大步走向前方一片较为茂密的树林,我尾随其后,但奇怪的是,我进去后,就失去了重阳的踪影。

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又是晚上,树木枝繁叶茂,我真怕自己进去就会迷路,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再继续深入,而是回到了房间,等到天亮后我便迫不及待去找了琉璃。

“大晚上的去树林了?”琉璃一挑眉:“还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我想了想,摇摇头:“他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但我没看清是什么,看来还是你说的对,我就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

“你的感觉也不一定有错,我又没说他是坏人。”琉璃直接笑出声,戳了戳我的额头:“你怎么还一根筋上了,我只是感觉重阳不对劲,什么时候说他是个坏人,会害我们了?!”

我尴尬的涨红了一张脸,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呃……那是我理解错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是个人就要害我们啊,那运气也太背了一点。”琉璃吐吐舌头,接着神色一正:“李立,我说出来你别不信,重阳那小子,好像会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