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土匪说著,毅然决然带着拉普和雪人钻进了幽暗的狭洞内。

我听得恶心,但又怕那家伙血气上头,连忙不屑一顾的大喊道:“老土匪你少在这儿大放厥词埋汰人,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多长时间没刷猪毛了,撞死了也没人吃你,拉普兄弟把那老家伙看着点,千万别让他乱来啊!”

他们走后,我叫上庾明杰跳回底下的坑中,摸索着四周细细检视起来。

随着检查,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古怪的现象,那就是狭洞出口与脚下怪冰地面的落差部分,岩石层面十分光滑,甚至一点也不输于其它三个方向的墙壁,像是刻意被人打磨过一般。

我伸手在上边轻轻一抚,犹如按在一面刚加工好的玻璃上,冰冷滑润的质感没有丝毫的绿苔藻类覆盖,我马上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它人。

孟甘棠闻言立刻精神了起来,忙问是不是墙后有出去的密道?

我没有回答,这个时候还需要保持纯粹的理智,身处这种密室般的空间,如困牢笼,这个浑然一体的岩石断壁,只在一眼可尽之间,那里会有什么逃生得通道?不过,目前的情况的确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就算是以前有人特意整修过,但经过如此长的时间,冰冷的岩石也绝对不会如眼下这般光净的一尘不染。

但这个发现,仍旧让陷入囹圄困境的四人感觉到了几分活命的指望,芳和孟甘棠急忙跳

下来,仔细的开始观察,矮小的石壁非常整齐,犹如被刀劈斧砍出来的,在抬头看向洞口的正上方,同样明净的仿似一面方镜。

孟甘棠闭上眼睛,轻轻用手在上边摩挲了五六圈,睁开眼睛,突然皱眉道:“很奇怪,这种质感根本不可能是人工打磨出来的…….如此细腻,更像是…….”

我正要问她究竟发现了什么,脚下所踩的地面忽然剧烈的一抖,就听庾明杰大叫一声:“不好,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要塌了,快往上跑!”

事出突然,我明明听见他的声音,但大脑一时却迟钝的停留在‘要塌了’这三个字上反应不过来,此处密室的主要支撑,皆是那种无坚不摧的怪冰组成的墙体,子弹打在上边都不会让其动摇,怎么会塌了呢?

然而,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大,此时已经龙走蛇形般的传染到其它方向,整个密室仿佛承受了某种极度可怕的力量,隆隆隆的剧烈晃动起来。

庾明杰这家伙反应最快,当先如受惊的兔子般纵身跃上了洞口,伸手下来,大叫道:“操,你们还在发什么愣,快抓住我的手上来,不想活了!”

我如梦初醒的醒悟过来,身下的震动幅度已经让人很难立足其中。

我摇摇晃晃的用手抓住洞口的台阶,拼命将芳送了上去,正要去托孟甘棠之时,她突然发疯般的大喊一声:“我知道了,电梯……这是一座

电梯啊……快……芳,快把拉普他们叫过来,快去!”

电梯?

形势危急,我一时无法领会她的意思,但确信她一定是发现了这处密室的玄机,艰难的一手抓着冰冷尖锐的岩石台阶,一边极力拉住她的手腕,看见芳一时呆在原地,咬了咬牙大喊道:“快,听她的话,叫老土匪他们,快!”

芳‘啊’的声定下神来,无比担忧的看了我们一眼,和庾明杰摇摇晃晃的朝狭洞的深处跑去。

不过,他们消失没几秒,很快又和闻讯而来的老土匪等人一起回来了。

双方见面后,老土匪瞅见我和孟甘棠还在下边,急的哇哇乱叫:“臭小子,快,快抓着我的手上来。”

我本能的要拽他的手,却发现周围的震动此刻忽然一停,密室中一下子静得吓人,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有种无从适应的感觉,呆愣愣的举着手臂,麻木的看着老土匪他们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变小了?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孟甘棠猛的把我向后一拽,由于没有防备,俩人一起摔倒在地,却听孟甘棠此刻歇斯底里的朝上方大吼:“跳啊,都跳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也就在这句话从她口中脱出的一刹那,我骤然明白了她之前说的‘电梯’是什么意思,内心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却明白此刻不是过问的时间。

眼见着老土

匪等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远,急的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咆哮道:“操,你们是傻了还是聋了,快他娘的往下跳!”

这时,上边的几个人听见我的大吼,总算醍醐灌顶般的回过了神,先是雪人发出一道震天的怒吼,庞大的身躯一跃而下,‘咚’的声落到了我们身边,巨大的冲击力隐隐让整个急速下沉的密室都颤抖了一下。

跟着,芳纵身而起,身体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被雪人粗壮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毫发无损的站在了地面上。

此时,上方狭洞的洞口距离我们已经有七八米高,剩下的老土匪三人再也不敢耽误,一溜烟的全都蹦到了半空。

雪人硕大的脑袋发出一声为难的怪吼,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接应谁才好。最终,还是拉普最近这段时间的大献殷勤,产生了明显的效果,被雪人稳稳的接住。

相比于他,老土匪和庾明杰则要凄惨的多,屁股结结实实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七八米的高度,虽说很难摔死人,但也足够让他们当场疼的龇牙咧嘴,抱着屁股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地面的下沉速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整座水晶般的密室当真变成了孟甘棠口中的电梯,但却异常平稳,除了几人鱼贯而下的时候,一点颠簸也没有。

庾明杰痛苦的哀嚎了许久,眼下似乎好受了些。

可马上,又怒不可

遏的戳着老土匪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队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奸诈黑心的叔叔,滚,给鱼爷我打车滚!”

众人正在兀自惊叹,猛不丁的听见他的大骂声,纷纷满脸不解的看过去。

我瞬间就发现了一点猫腻。

只见老土匪和庾明杰两人的姿势十分诡异,他的左腿正搭在庾明杰的两条腿上,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装出来的。

我大脑飞快的做出推断,想来是这奸猾的老土匪,在空中坠地之时,意识到雪人无法一口气接住他们三个人。

于是,他便趁着刚才落地时,阴险腹黑的借庾明杰的身体,给自己卸了大半的力道,难怪刚才庾明杰那家伙,叫的比杀猪还要凄惨!

我想通了关键,幸灾乐祸的使起坏来,朝老土匪竖了个大拇指,赞道:“阿叔,高,这招实在是高,我服了,彻底服了!鱼仔,你也别生气了,阿叔怎么说都是咱们的长辈,尊老爱幼这是美德,拿你当垫子这是你的光荣嘛!”

庾明杰一张脸登时便绿了,爬起来想和我干架,可屁股又实在摔得不轻,哎哟一口箕踞卧地,气急败坏的骂道:“大饼,你他妈少在这儿说风凉话,老子吃点痛倒也没什么,可这该死的老王八蛋,把咱们带来的水囊全他娘留在上边了,到时候没水喝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