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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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一片忽闪,那是范柔娇下来了,她似乎很紧张,有些手足无措,脚在上面乱蹬,带下来了无数的细土,我吼道:“范柔娇!你别乱动,扯断了绳索,你我都得死!”
“闭嘴!”
就在我落到底的时候,我扯动了控制绳,下降停止了,现在的我依然吊在半空中,但我眼前的景象让我异常吃惊,下面的空间被扩大到了十米范围,而且我尽然发现了雕塑。
谁能想到在干枯的井底之下尽然有雕塑,这是一个古怪的雕塑,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具创意的雕塑,地下三十米,我看到的是一层沉积岩,这种岩石分层很明显,但有意思的是在这岩石间卡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从岩石之间露出了大约两米的大小,从我的位置看过去,主体还在岩石里。
而这雕塑就是在石头上,古怪的是你说是浮雕吧,它还有圆雕的影子,这上面雕刻了一只牛兽,这兽体上满是鳞片,背脊圆润中带着山纹儿,四个爪子微微张开,趴在岩石上。脑袋顶着牛角,眼睛圆睁,嘴巴咧开,看似是微笑,却又像是死死地盯着我。
再说圆雕的部分,是它的两个角,并不是浮雕,而是从岩石上伸出来,也
就是说原本的巨石上还多出了大约一个脸盆大小的石头,创作者在雕刻完了牛兽之后,借着多出来的石头雕刻了两个角。
这种改变可以说是艺术史上的一大突破,圆雕和浮雕在我国历史上都出现过,但是浮雕和圆雕的结合似乎并不多见,尤其是在西境。
这牛兽是典型的中原化,但要是追寻祖宗,那应该是印度的,至今印度依然是以牛为神,这牛角又不是西境的牛,却是水牛,那来源大约要么是印度过来的,要么是内地过来的。
再说牛兽本身的作用很简单,就是镇水,这里存在一个变种问题,在内地的古代,牛兽是用来镇压洪水泛滥的,但我听一个老教授讲过,牛兽本身实际上是吞水的,说白了就是保证水流常年不断。也就是说挖井人挖到了沉积岩层,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井水即将挖出,所以,很贴心地做了这么个雕塑。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里的人相当具有学识,我在大一假期的时候和二叔下过吐蕃交河故城的枯井,那底下不及这里一半的复杂。
此时,范柔娇也下到了我的位置,她看着我说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她看向了脚下,居然哇地一声惊叫
了起来,她的脚下意识地乱蹬,这下绳索就跟秋千一样地左右摇摆,她的摇晃带动了我这边也跟着晃,因为我是吊在半空,左右都没有一个支撑点,所以,摇摆不止。
我一把扯住了她的背包,说道:“你别乱动,绳子断了,我们没有空气很快会死!”
这一下,范柔娇才算是安静下来,我们慢慢地静止在了空中。
我们的脚下大约还有四五米的高度才能到底,但下方大约有三米多高的尸骨堆得如同山一般地高,这些骨骇已经全部成了白骨,我能通过头颅看出有羊的头骨、牛的头骨,甚至还有家禽的骨骼。
我拉动了指示绳,告诉上面的海子朝下放,我一点点地下降,范柔娇喊道:“你要干嘛?”
我听得出她开始害怕了,这个时候我如果说:“坚强一点,下来吧。”
女孩子就会更加害怕,因为在她内心里会产生一种依赖感,我才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她毕竟将来会是海子的女人,也是鬼门弟兄的女人,那就必须学会坚强,这一课就由我来给她上吧。
我说道:“你要是害怕就上去,没人会说你!”
激将法在什么时候都管用,她咬牙也拉动了朝下的指示绳,我一
边扣下自己的呼吸面具,也让她把呼吸面具戴好,果然如我所想,我的神火手电打在了白骨中,我看到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看来祭祀并不仅仅只有牲畜。
我看中靠里面的边缘,抓着范柔娇用力一荡,踩在了地上,和我想的一样,下面是一层非常厚实的泥,最下层的白骨就埋在泥土中,尽管我的背部已经贴在了井壁上,可还是会挨着白骨。
一时间,井底发出了咔咔的脆响,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这下面的平衡也在一点点被我打破,往往碎了一块,就会倒下一片。
范柔娇也是下意识地朝着我这边走。
我敢说没人见过这么大一片的白骨堆,三米多高的白骨山,占地十米左右。我不禁有些赞叹了起来。
神火手电照在了离我最近的白骨中,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物件,但隐约还闪着光,我将手伸进白骨中,小心翼翼地拉了出来,这是一个白银的项链,这项链倒是很漂亮,卡扣处是两只蝴蝶,下面挂着一朵银叶子,细长的项链早就因为氧化变成了黑色。
我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草纸中,包好,塞进了黑塑料袋中,范柔娇突然喊道:“鬼王,你看那是什么?”
范柔娇头顶
上挂着一个探灯,手里还抓着一个散光的手电,她指着的方向就在她脚边不远处的骨骇堆中,四四方方看得不是很真切。正待我细看,她已经将手伸了进去。
突然,我吼道:“别动最下面的!”
已经迟了,她伸手拉住了那物件,我一把拽住绳索,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胳膊,我后脚蹬着井壁的同时,将她拉到了我的身边。
这女人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也不知道松手,硬是将那物件捞了出来,这就导致最上面的骨骇堆散落了下来,咕噜咕噜地砸在了刚才范柔娇站立的地方。
我不是施瓦辛格,没有他天生神力,我只能堪堪地将她拉离地面,挪到一旁,手上的力气便用尽了,只能松手,这又导致了小规模的骨骇堆塌方,但比起刚才范柔娇造成的倒塌要小很多。
我松开她的时候自己也掉了下来,我冲她吼道:“这里危险,你别胡来好不好?!如果这些骨骇砸在你身上,很可能刺破防水服,最上面的骨骇一定是最新的,倒塌下来,跟刺没什么区别!”
范柔娇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手里抓着黑乎乎的东西默不作声。我头灯照在她的手上,我惊讶地发现怎么会是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