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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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锦衣卫官校一般从民间选拔孔武有力,无不良记录的良民入充,之后凭能力和资历逐级升迁。同时,锦衣卫的官职也允许世袭。
我不记得品阶,所以不知道从哪儿看这个锦衣卫的官职大小,或许可以摸摸他身上有没有官印什么的。
看着周围,我也是第一次确定,这里还真是一个地下的宅子,问题是,这锦衣卫干嘛要跑到西境来?还要在沙漠的腹地的地底下弄这么个建筑?
姜允儿走到了小桌前,她拿起一块石板打着手电细细地看了起来,她突然惊呼道:“啊?上面有字儿啊!”
我依然在看着这干尸,谜团太多,按道理他坐姿方向应该是朝着入口,这样后人进来之后才会有一种威严的感觉,可这古怪的坐姿又该怎么解释?难道鹌鹑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至宝,他移开拿走了?不!干尸挪动,第一个导致的就是头颅断裂,说明没有被移动过。
“吾辈不应固守北平,吾皇当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勋,以表率后人,遥念故朝,吾辈岂能安眠…….”
“吾官至副千户,不应垂涎福禄,不应安乐其享……”
“然,西境大漠浩瀚,却无阻于回鹘铁骑,吾辈
应然警醒……”
“吾毕生之所学留于此,以示明志。”
很快,这些石片上的信息很快被姜允儿读了出来,一副牛人的一生便跃然于上。我也仅仅根据石片上的内容将它做了一些合理地推论,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明朝,洪武五年岭北战役后的十年,明朝发生了很多事儿,迁都,百废待兴,各种生产有序地进行。
在北平,能人无数,对新的政权,牛人更是粉墨登场,但不被认可的牛人也有无数,薛姓男子便是其中之一,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薛吾,因为在他的石片中,吾字出现的最多。
薛吾很幸运,进入了锦衣卫序列,并且成为了缇骑,他看着周围的人忙忙碌碌,却终是为了朝廷中鸡毛蒜皮的事儿,比如清除前朝余孽,比如查贪官污吏,比如欺行霸市……他觉得这样的事儿纯粹在浪费生命。
他认为这不该是大明的主要目标,而他也不该是这些非主要目标中的一颗棋子,他觉得自己可以为大明做更多的事儿,所以,他每天都在想这大明到底应该做什么?
那天,他刚在早市的早茶铺子吃完早点,赶着去锦衣卫报道,却突然看到一骑由远
及近地冲进城门,这人的背上插着三支旗子,风驰电掣般的从身边跑过,速度之快,他都差点避之不及,四下的百姓也是纷纷避让。
他暗自想笑,恐怕这偌大的北平,帝君之下,唯一不怕锦衣卫的就是这些递夫了,他们打马在北平地界飞奔,不但没人管,任何人见了都得让道儿。
也就是今天递夫的路过让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向了西面,他的目光仿佛飞出帝都,飞过了群山峻岭,飞到了遥远的漠北。
突然,他脑海中一片清明,他一拍大腿,终于想到了大明最需要做的事儿。
于是,他回去后,写下了长长的檄,他希望这本奏章能够直达天听,他想着帝君看到了他的奏章,拍案而起,将他叫入宫中,面授机宜。
他的奏章内容只有一个,若想大明永保安宁,便需开疆拓土,同时,他引证了大唐、宋朝在国力最强盛时间,一定是把西境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同时,只有开疆拓土才是帝王应该去思考的东西,而非为了应对无聊官员之间的内斗。
这篇奏章终是没能等来回复,这一点,他想到了,于是,他写了第二封,第三封…….
却均是石沉大海,
他开始变得消沉,开始疑神疑鬼,甚至认为门子并没有将奏章递给帝君,但他却从未停止。
又是一个夜晚,他看着宣纸发呆,他感觉自己空有一身的本事,却被束缚在小小的京城,实在是可笑至极。他喝酒了,喝了很多,挥毫间又是一篇奏章洋洋洒洒地写了出来,末了,还加上了一句:我作为帝君的人,势必要为帝君分忧,我愿带一队锦衣卫深入西境,为帝君今后的开疆拓土做好准备。
我估计当时的皇帝也是烦了,这每天一份奏章变着法子要他打仗,甚至还提到御驾亲征,幼稚可笑,当真是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于是,当这份奏章出现在帝君的案几前时,有些报复性地回批了一个字儿:准!
薛吾在拿到奏章批示后,兴奋极了,他认为帝君终于是想明白了开疆拓土有多么地重要,他也很了解官场,知道此事没有足够的调查,即便是帝君有此想法,也不过是一个想法,所以,他认为帝君是给了他一个任务。
他双手高举批示来到了锦衣卫,他看着下属一众人,说道:“众!历代明君平定内乱,必开疆拓土,有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至,斥候先行
,而今此等重任落于你我的肩上,列位皆朝廷骨血,可愿随我做一小小斥候,替陛下征战四方前摸清那回鹘人的底细,将来大胜得还,拜相封侯之日,我愿与众臣工携手进城。”
这番激昂的话语,在一部分知道他所做之事的人心头暗笑,一个准字,又没有上朝廷讨论,也没有尚方宝剑加身,不过是帝君近乎于玩笑地呵斥话,他却当真的,这样的傻人全北平也不多见了。
但也有一部分人和他想的一样,不!应该说同样厌倦了北平的官场,他们更愿意脚踏实地地去为这个国家做一些事儿,而不是在官场尔虞我诈。
不论是逃避还是真的认同,倒真的有十几个锦衣卫真臂高呼,与其朝着西境进发了。
离开前,他没等来想象中的帝君挽手送至城门,没有君臣道别,甚至没有人过问。明眼人大概都看出了帝君的意思,或许薛吾也看出来了,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已经回不了头了,这是尊严与信仰的较量。
他大手一挥,一人打起了锦衣卫大旗,一夹马肚子冲出了北平,那一刻,他认为自己就是递夫,不!比递夫还要牛的人,比整个北平最牛的人还要牛上几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