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电话还没挂,门被剧烈地砸响,门外,二叔的声音:“珉儿,快快!走了!发现大鱼了,该死的货玩了一手暗度陈仓!”

我一开门,二叔急吼吼地进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道:“珉儿!走啦!走啦!你记得我们在星星峡埋的陷阱不?昨天晚上三点炸了。幸亏没听你的给拆掉,要不还发现不了这群渣滓的手段。”

我愣住了,我好像明白鹌鹑到底在想什么了,鹌鹑要海子透露出来的墓穴其实是虚晃一枪,海子的暴露会严重影响我的注意力。换句话说,他们在星星峡真正看上的墓穴有两个,挖了一个之后,另一座离国道和星星峡居民地有点近,那里太过于开阔,鬼门只要在那里安排一个人就很可能发现他们,而鹌鹑对古墓群的墓又志在必得。

所以,他挖了一个墓之后,立刻将被挖的墓通过海子的口告诉我们,在我们调查之后,惯性思维会认为这里已经暴露,我们不会再关注那里,再加上鹌鹑对海子的了解,海子的暴露也会分散我们的精力,势必要收缩人手以应对海子的背叛。

几重伏笔之下,很难顾及到他们在星星峡开阔地的盗墓,当真是算盘打得啪

啪响,不过,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在星星峡真的布置下连环机关,而且我并没有撤走。

上了车,我问道:“人抓住了吗?”

“抓了两个,还有几个跑了。”二叔兴奋地舔舔嘴唇,说道,“我都没想到那手雷能真的炸了,嘿嘿,活该他倒霉。”

我继续问道:“是怎么被发现的?我记得我们在星星峡的人撤了呀。”

“嘿嘿,这就是你强爷厉害的地方,西境南部人事调动,势必会影响北部,在他看来,北部再动作,反而让江湖人笑话,但加强必要的部署还是应该的,所以,从鬼王令下发的那天,强爷就让所有人回到战斗岗位,本来呢,星星峡只留一个人,还真没关注这里,没想到晚上古墓群爆炸,这下我们便知道了。”二叔笑嘻嘻地说道。

我说道:“人现在在哪儿?”

“这帮人也是狠角色,就把人留在了原地,独自跑了。我们的人赶到,就看到了两个人。”

我皱眉说道:“这不对呀,他们是开着车来的,为什么不把人一起搬上车带走呢?干嘛要留下呢?”

“嗨!无所谓啦,抓到人就行。”

车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了星星峡,可谓是热闹非凡,入

口便看到鬼门的车,一进古墓群,更是强爷带着十几个人在那里。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强爷走了过来,说道:“鬼王,现在这件事儿应该整个江湖都知道了。”

“这么快?出了什么事儿?”

强爷说道:“我觉得有人通风报信了,我估计白面上也有人知道了,这事儿现在是烫手的山芋。你的小警察跟着一起来?或许她可以从中斡旋。”

我说道:“人呢?”

强爷说道:“已经送到哈密的地下医院去了,一个死了,一个半条命。”

我看向了古墓群,最大的那个唐朝墓穴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我走上前一看,居然炸了两个手雷,土包子不是很大,二叔将鱼线埋在浅土层,鱼线绕着墓穴一圈儿,分开放了两枚手雷,这一炸当真有点惊天动地,而且两枚还都爆了。

二叔蹲在炸开的土层前,说道:“嘿嘿,那老手雷被我换了引线还能响,够这帮家伙喝一壶的。”

强爷的话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将两人留下了,他说道:“嗯!很聪明,只要发现一个机关,势必还有其他机关,被炸倒的人如果带上车,可能会触发重量型机关,还会起连锁反应,与

其冒险,不如将人直接丢下。”

说起来,鹌鹑高看我了,重量机关哪有那么好布置,我就算布置下了,都不敢保证成功。

曾经在墓穴里,我见过这种机关,那是在蜀地遇到了一个沉重的棺木,我走过去一点事儿都没有,罗璇体重比我重了将近二十公斤,他走过去,却说墓穴地面怎么软绵绵的。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墓砖打开,这才发现下面是一个触发机关,试想一下,巨大的石棺要想打开棺盖,就必须用撬棍,两个力作用之下,人的重量自然就重了,瞬间便会触发机关,幸亏是年代久远,要不然,还真就中了陷阱。

这才是一个标准的重力陷阱,想想老祖宗的智慧当真是了得,而我却没有那份天资,所以,鹌鹑是高看我了。不过,如果真的如同强爷所说,鹌鹑的心思缜密当真是令人佩服。

我站在唐墓面前琢磨了起来,这个墓当时,我第一眼并没有把它当成我的首选,为什么鹌鹑要选这个墓呢?

这是一个合葬墓,左边的墓穴明显要小一点,所以有了这个判断,我绕着这个墓来回地走,我走到了被炸开的墓土边上,抓起一把土,捻了捻,瞬间,我浑

身一颤,我缓缓地站起了身,我知道了。

墓土不但被烧过,还浇灌了糯米水,并且是全墓土浇灌,唐朝的墓土有一个特点,上规格的墓土需要大火烧,最里层的墓土是软的,越往外层就必须加入糯米和艾草汁儿,如此,在岁月的摧枯拉朽之下,也能够保存很久,不但不长草,连蚊虫都不来,据说,刚建好的墓穴颜色为淡淡的绿色,看到的人都会心平气和,以便寄托哀思。

在星星峡这个隘口能用上这个规格的人不多,我猜测应该是某个封疆大吏带着家眷心血来潮想走一走这古道,没想到因为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死在了这里,最终,埋葬在了这里,基于这点,我如果是盗墓贼也会选择这个墓。

鹌鹑当真是眼光毒辣。不过,老天似乎并不帮他。

我说道:“死的交给警察处理。带我先去见见活人。”

强爷挥挥手,我们上了车,两个小时后,我见到了被炸半残的人,他浑身都是伤,大夫还在给他取出进入身体里的铁片,这是手雷爆炸后的弹片,很麻烦,有一个残留在体内,便可能致人发烧,严重的话脏器衰竭。

我看着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呼吸似乎都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