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宾馆,低声对海子说道:“有没有什么情况?”

海子一边将我的饭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道:“有!万金油到了,正在修车铺吃泡面。其他还没有。”

我说道:“行!你帮我去楼下盯着点,我需要一点时间。”

海子没有多问,直接下了楼,我打开一直拿着的外套,里面赫然有一个杯子,这杯子上满是污迹,我让海子把我的背包带来,我急忙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盘子,我将纯净水倒在了盘子里,拿出棉签,将一个放大镜扣在眼睛上,开始观察起了这个杯子。

这个杯子出现在古墓里十分奇怪,它就是一个喝啤酒的高低杯,没有任何特点,透明的颜色。如果是现代的,为什么盗墓贼会丢在墓穴里,要知道盗墓本就是一个辛苦活儿,哪有带着一个玻璃的杯子下墓的,如果不是,难道古人穿越了?我倒真希望它是,这样或许会有更多的发现。

我小心地清理着,一时间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淡淡的臭味儿,我打开了窗户,这味道还是散不去。

清理倒不是很费事儿,我从里到外清理了不下十遍,终于它变得光彩照人,而我的内心也开始激动万分。我没有下结论,反

而拿出了显微镜,一点点地看了起来。

这杯壁上面满是细密不规则的划痕,有的重有的轻,这说明被人反复的使用,杯子的外壁上面有一层淡淡的雾,这是原本的制造工艺中的缺陷和包浆共同形成的,也可以说杯子的主人很可能杯不离手。而显微镜下,这杯子的结构却是货真价实的玻璃,不!准确地说叫琉璃。

在公元前30世纪,新月沃地的人民在烧制陶器的时候意外制作出了少量的玻璃,而正是如此,玻璃在那时候成为贵重的装饰。在公元前16世纪的时候,埃及人的玻璃工艺可以说是到达了很高的成就,生产了不少玻璃艺术品。在这之后的2000年中,玻璃一直作为珠宝级的奢侈品流传在整个地中海。在公元后罗马人更是将用更精纯的石英砂来制作玻璃,甚至吹出了大型的玻璃器皿。

在我国,老琉璃材料的特殊性,其工艺极具复杂性与高难度,老琉璃的制作工艺相当复杂,火里来、水里去,要几十道工序才能完成,老琉璃的精品制作,相当费时,有的光制作过程就要十几二十天,而且主要依靠手工制作。当中的各个环节的把握相当困难,其火候把握之

难更可以说是一半靠技艺一半凭运气。仅出炉一项,成品率就只有0%。更关键的是,老琉璃不可再回炉重制,不象金银制品,也就是说一旦出现一点点问题,十数天、几十道工序,多少人的努力就立刻付诸东流。因此其成本非常高。

现在我肯定这个朴实无华的玻璃杯就是那个墓穴里的物,这个玻璃杯应该就是制造工艺小成之时的表现,真可谓是价值连城。我不知道那个墓穴里到底还出土了什么,仅这一个物足可以成为西境任何一个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我看着这个杯子,真想不到在贵霜帝国已经有了这么先进的明。

我站起身,看着窗外,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穿着一身布衣长袍,套着一件皮甲,他站在简陋的屋子里,拿着手里的玻璃杯,他先是倒了一杯水,优雅地喝了一口,在他的大脑里幻想着这是他曾经最爱的葡萄酒。

或许他曾经是一个贵族,但是家道中落,他唯一算得上值钱的也是他最喜爱的东西,便是手里的酒杯和脚上的名贵靴子,或许他想过变卖,但被使用过的器物价值低得可怜,于是,他留了下来,与他相依为命。最后,他

死了,做为曾经的贵族,贵霜帝国是有严格的下葬程序。

当地的官员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或许城里少了一个二流子,也或许少了一个没落的风流才子。

我从想象中回过了神儿,我很不满意这样的遐想,因为它没有开始,却有了结束,我一度憎恨第一个盗墓贼,这个厉害的家伙简直是神出鬼没,如果说这个人是个贵族,那么他的陪葬品已经被盗光。这个盗墓贼应该是一个现代人,他或许也是发现了这个玻璃杯,他不识货,觉得太普通,拿走卖不了几个钱,于是,留在了墓穴里。

当第二波盗墓贼进入后,里面已经满是地表渗透下来的水,他们用网子捞,这个杯子表面光滑,又在水中,这才堪堪地躲过一劫,让我在警察的带领下发现了这珍宝。

我更希望这个墓主人的生平就是我的猜测,这好比是薛定谔的猫,一半猜测一半事实,只有打开的时候才能窥见其玄妙,而正是因为不知真相,有时候也是一种安慰。

我只希望那枚金币能够带给国家更多的发现,或者还有什么我所错过的遗宝,能够让这个尘封在迷雾中的帝国拨云见日。

一度我爷爷认为贵霜帝国太热爱

草原了,他们不希望死去的皮囊破坏牛羊的世界,所以,实行的是火葬,加上反复的战乱,让一个庞大的帝国土崩瓦解,渐渐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如今,如果这个墓穴真的属于贵霜帝国,那么说明很可能有一个巨大的,超乎想象的遗址还没有被我们发现,那将属于一个王朝的荣耀,它依然躲藏在历史的尘埃中,如同一个盖着头盖的美丽姑娘等待着人们去掀开。

我看着琼博卡的远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或许这个美丽的姑娘就在这一片远山中,与草原为伴,与云朵聊天,与日月共歌。

我将这琉璃杯小心地用草纸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又用黑色的塑料袋包裹住,我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几个字“猜测为贵霜帝国琉璃杯”。

我将海子叫了上来,将琉璃杯交给他,说道:“这样儿东西尽快转交给杨姨奶,就说是我的赠送,但我有一个条件,务必确认这物件的年代。”

海子点点头,看着我,我盯着那黑色的塑料袋,想了想,说道:“告诉杨姨奶,这物件价值连城。”

我说着从怀里摸出了李 青武拆解的机关,说道:“这还有一个东西,你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