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地区则会把一把剪刀也当做工艺品,镂空雕,双层刀刃,宝石镶嵌等等工艺造得十分精致,但同时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经摔,一不小心就是一个磕碰,所以,很多藏家手里的老的剪刀,做工越漂亮,下面变形的程度也就越大。如果能碰上一个保存完美的,那你可要小心了,很可能是仿的。

真的有保存完整的话,那价格可就贵到离谱了,因为这代表了大户人家的剪刀,大户人家在成亲的时候会把剪刀当陪嫁,因为家底殷实,衣服是不会穿破的,旧了就会买新,所以,剪刀基本不会用。这也是它贵的根源。

反观西境的剪刀,更注重实用性,所以摔是摔不坏的,存世量也不小。

我看着年轻人,说道:“你的清理方式不对,这样上面的纹理间就会有细小的划痕,用放大镜看跟狗啃过一样。”

年轻人抬起了头,一脸不屑地说道:“这是我们头儿教的方法,这样最快,一眼老的东西,小心一点没事儿。”

我说道:“你可以试试用纯净水,如果你在水里操作,不用这么吃力,而且可以减少很多磕碰的痕迹。缝隙里的脏东西也能掉出来。”

“那这是古铁能见水

吗?这不是加速被腐蚀吗?水也能腐蚀的。”他苍白色的脸上有了一丝潮红。

我说道:“所以让你用纯净水啊,你可以在桌子上轻轻地抖一抖,放到水里的效果更好。记住,清理绝对不是清理锈迹,而是清理上面陈年的脏东西,那些对铁制品的腐蚀大过于水的腐蚀。”

一旁正在梳着湿漉漉头发的范柔娇说道:“你按他说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年轻人从一旁拿出了一瓶冰镇纯净水,我一看,说道:“这手里的纯净水放下去,这玩意就毁了。”

“为啥?”瘦子依然带着敌意说道。

“冰的纯净水和煮沸的纯净水都不能用,热胀冷缩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手里的纯净水太冰了,你大可试试,用你手里的工具戳一下,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断裂成两块。”

瘦子耐着性子换了一瓶常温的纯净水倒进了盆子里,接着将剪子放了进去,正要动手,我又说道:“别急呀,先泡泡澡。五分钟,浅层脏东西自己就掉了。”

他又耐着性子卡着表等了五分钟,他拿着工具准备开始清理,我说道:“别急呀!摇个一分钟,中层的脏东西就落下来了,还有刚才敲击时候的铁锈。”

看得出他的愤怒,他故意将水花弄得特别大,我再次说道:“轻一点啊,要温柔,像对待自己的女人一样。”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瘦子终于忍不住了,说道。

我并没有跟他吵,反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再次拿着工具准备开干,我说道:“别急啊,先用你的指甲抠,手指的力度可大可小,感觉灵敏,用工具掌握不住轻重。”

瘦子呼地站了起来,说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说着,他拿起小盆子走进了蒙古包。

我笑了笑,继续抽我的烟,我就是要了解他们每个人,这个瘦子看似很有耐心,其实却是典型的能力差,体力不济,做的工作大概也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却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这个人我判断,他应该是团队里的瞭望员,兼工具保管加物清理者。这人工作倒不会偷懒,但实际工作能力很有限,如果我要抓住他,一定是在他们盗墓进入到后期的时候,一举出击,效果一定不错。

这样的人,工作的时候,前期很认识,中期很松懈,后期很混乱,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不爱的工作千万不要勉强。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开心,越来越了解这支队伍

,下手就会很容易。

“你在激怒我的人吗?”范柔娇插着腰走了过来,“你真是不怕死吗?还是当这一切不过是你这个地头蛇的游戏?”

我说道:“我说过理由,好了,按咱们的约定,你该把我的人放了。”

范柔娇点点头,说道:“他就在里面,你自己去找他吧。”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依然在忙碌着,并没有人理我。我站起身,朝着蒙古包走去,正要进去,她说道:“里面禁烟。”

我笑了笑,深吸一口,掐灭了烟。

蒙古包里,顶子是打开的,这蒙古包与常见的蒙古包不太一样,中间有一根大木柱子,四边全部卡在柱子上张开,这样的蒙古包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拉得很宽,中心点还不会塌方。

海子就被反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一块布。此时,他似乎正在睡觉,我能感觉到他身子在轻微地起伏。我走到他身边,说了句:“海子!”

他呼地睁开了眼,惊讶地发现了居然是我,我却发现他在装睡。我笑了笑,说道:“我来救你了。”

说话间,范柔娇也进来了。我正要给他松绑,他却挣扎了一下,没让我动,只听咔地一声,海子的面部扭曲了一下,那

声音应该是肩膀脱臼的声音,他一点点地站了起来,绑着他的绳子被一点点地挣开了。

海子盯着我,抓着自己的胳膊,背靠在了大木柱子上,又是咔地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海子硬生生地将脱臼的胳膊安上了。此时的他已是满头大汗,他伸出完好的手,一把扯掉了嘴上的毛巾。

他站直了身子,说道:“珉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救。今晚,我就会回去!还带着他们一帮人。”

海子说着,仰着头,用下巴指了指范柔娇。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这没你的事儿了,你回去吧。”

海子似乎一下就猜到了什么,说道:“你拿自己换我?”

“谈不上换,只是过来玩玩。你走吧,鬼门需要你。”我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三下,这是下墓后的信号,代表了安全。

他却一把打掉了我的手,说道:“我不回去,你陪着你,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你要杀出去,我陪你杀出去。”

这家伙一副死脑筋,他不回去,我还不如不来呢。

“我命令你回去,这里我另有安排。”我的语气很生硬。

海子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地说道:“你不走,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