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山慢慢地放下了刀,他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我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怀山也不是为他自己,鬼门也不存在了,他的做法我认同,只是法律允不允许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被运出去了,大墓到底有没有被盗!谁要是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便是背叛我爷爷!”

说罢,我站起身,一把推开怀山,朝着门口走去,我撇见了地上的刀子,我捡起,这把英吉沙前重后轻,王战能在瞬间刺出一刀,臂力一定过人,我将刀放在桌子上,说道:“鬼门武器自古都不是对着自己人的。”

说罢,我走出了典当行。

万金油和姜允儿随即跟了出来,万金油急追几步,说道:“银大少,说实话,换了是我,我也没有好办法,用和不用都对,用和不用也都错,但你的办法我觉得是好的。”

姜允儿说道:“如果需要警方的帮助,你可以提。”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不需要。”

“师傅,我希望你能多相信警方。”姜允儿急追了一步说道。

我站住,说道:“就算现在警方出动,已经追不上了,那条路如果不认得,误打误撞进去,死路一条,你当

杜巴要冲只是简单的一条路吗?你们都不知道的是那条路是马家以将近五十人的损失为代价打通的,只不过,被三十五门的人知道了,马家见瞒不住了,所以说成无主之路,天下哪儿有白吃的午餐?马家不惜与盯上的人直接宣战,你以为当年只是为了钱吗?”

万金油吃惊非常,跑到我身边说道:“银大少,你的意思是那条路当年属于马家?五十人代价?这太匪夷所思了,我以为就是某个老乡运气很好地发现了呢。”

“你给翻越六座冰大坂发现一条路出来?!”我继续说道,“我爷爷当年接手那条路后,其实也想开展对巴国贸易,马家找上门来,道出了实情,希望与我爷爷一同开发这条路,只不过,我爷爷当即拒绝,并且为了保护这条路,让向导加入了鬼门,以此来保护这条路,同时承诺永不使用这条路。”

“啊!我知道了!后来,边境和口岸建立了,鬼门也无需继续守着这条路了,所以,重兵就撤了,谁也不愿意冒着从来没走过,还可能死在路上的风险赌命。”万金油望着天说道,“昂!那知道这条路的人也应该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除了鹌鹑,我实在想不

到还有谁。”

我说道:“嗯!尽快赶到杜瓦镇,我们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允儿没头没脑地冲我说了句:“师傅,你当时喊那一嗓子挺帅的,有我们在,鬼门的确是不需要那条路了。”

一个小时后,王战和怀山来了,王战将我叫到一旁,说道:“鬼王,我还要坐镇什塔尔干,不能跟着你去了,我这里能腾出的人手也只有怀山,他是我在鬼门一起战斗十几年的兄弟,请让他戴罪立功,给他一次机会。”

我点点头,说道:“放心吧,都是自家兄弟,如果是我猜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的确在这里的兄弟们需要钱,而鬼门的确不能再为弟兄们做什么了。”

车开在了路上,怀山几次想开口,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一整车的人都沉默地开出了几个小时,除了偶尔有人摇下车窗抽烟外,很沉默。

这次海子也非要跟来,他的伤口比我早好,这会儿生龙活虎地开着车,跟着我们。车上的所有物品在一个小时内备齐,这是我没想到的,王战说都是怀山一人弄妥的,倒还真是一个人才。

一路上没有停留,这次又路过了禾田,却又是路过而不进,

我又想起了在禾田的物局教小青年如何清理物,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只是这次我们飞快地错过了禾田,继续朝着西境南部飞驰。

杜瓦镇隶属于皮山县, 我决定在皮山县休息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我需要找鬼门的人给我传递一些资料,毕竟我也只是听我爷爷讲在杜瓦镇有一座大墓,我也没去过。

当晚,关于杜瓦镇的县志便传了过来,我突然发现杜瓦镇实际上很有历史,最吸引我的是这样一个信息。

阿萨恰勒遗址,11世纪宗教战争时期的城堡址,遗址面积3万平方米,古城堡利用三角形台地构筑。

也就是说处于我国北宋、西夏、大理、辽代这个时代,之所以没有具体到哪个朝代,很可能是因为残存不可考,爷爷发现的大墓会是在阿萨恰勒遗址吗?

里面提及了宗教战争,这在西境来说,不算少见,但这么模糊地提及却又显得匪夷所思,毕竟,如果提出这样的答案必然是有所解答的,可语焉不详,让人也多了几分遐想。

同时传过来的还有城堡遗址的照片,从我的角度看上去不过是黄土的粘合和敲打,形成了城墙,至今也是断墙残垣,看不出个

因为所以然。

图片是我在路上安排鬼门弟兄去做的,所以没有全景图,根本也看不出个因为所以然。

从县志中找到的有价值的信息也并不多,主要是因为杜瓦镇人数还没超过一万,所处地段又十分偏僻,可能并没有被人重视,流传下来的东西也并不多。

当然,还有几张物的照片,从我的角度来看,都是些破烂,大概很有考古价值,却没有经济价值。没有了更多的信息,这是我没想到的,这等于在曲斌那里学来的本事使不上。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好,姜允儿和我一起,见我在忙,也没和我说话,自顾自地睡着了。

第二天又跑了个把小时,车进了杜瓦镇,果然比我想的更小。只能说比一个村儿大不了多少。

我们直接去了向导家里了解情况,这才发现,向导家在杜瓦镇可以说是富甲一方,高大的院墙,石灰涂抹地干干净净,院子里的葡萄藤开得旺盛,小平房也收拾地很干净。

在家的是向导的父亲,也是前一任的向导,知道我是谁后,当即表现地超乎寻常的热情。挂在嘴边最常听的话便是没有鬼爷便没有他的家。

我笑了笑,接过递过来的西瓜,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