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坐着的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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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是拼接上去的,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的漆面受到氧化后已经掉光,看到的是开裂的柳木板,但这次的木板却不是像前三个被人砸开,而是沿着棺材板的边缘撬开,看来这个人很小心。
我再仔细一看找到了原因,原来上面的墓砖已经塌了,紧紧地压在了棺材盖上,应该是上方的棺材放下来后,重新培土,导致了重量过大,但这手法与之前完全不同,如果用砸开一个大洞的话,反而是最安全的办法,这撬开边缘的柳木板,实际上会导致重量的失衡。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开棺的人与之前的人不一样。一会儿出去我就有办法验证一下。
棺材板只被去掉了两层,就是这两层让棺材已经支撑不住,正方形的样子变成了四边形,棺材盖已经靠在了墓室的边上,支撑点也只有下方的棺材板,随时可能倒塌。
我了解了安全情况,这才将头灯真正地打进了墓室中,眼前的情况让我几乎惊叫了起来,我的灯光正照在那古尸的脸上,这具尸体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干尸,可那古尸的半个身子靠在棺材的最里面,几乎就是坐着的,仿佛是害怕盗墓贼摸他的身上,故意坐起来了
。
我的心咚咚地跳,他的胳膊也似乎是撑着地,双腿并拢,样子很奇怪。他穿了一件厚实的大袖衫,这是标准的宋代服饰,但衣服上的花纹儿却有西境少数民族的特点,上面绣着漂亮的花纹儿,他衣襟打开,却是很展地耷在胸前,那褶皱至今还能看出下葬前是熨过的。
他头上戴着高耸的帽子,加上紧贴着额头的帽檐儿,倒也显得自然,尽管皮肤灰黑色,但浓密的眉毛却像极了张飞,他颧骨很高,眼睛深陷,一脸的络腮胡看得出不是汉人。
他的腰带很普通,鎏金青铜腰带,可以看出来,蛐蛐他们很想要,用力拉过,没想到拉断了,他们可能弄走了几块,还有一些散开,掉在了棺材的周围。
这人的脚上应该有一双漂亮的鞋子,但鞋子不见了,里面的裹布搂在了外面,蛐蛐在脱鞋子的时候力气很大,古尸的脚已经断了,呈现出了一种扭曲状。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古尸的腋下,有很明显的挂痕,我突然知道为什么古尸呈现出了这么一种奇怪的姿势。
我的眼前闪出了场景,一个盗墓贼下到了墓穴里,他看到了平躺的古尸,古尸脚部朝着他,他却没有将他拉出
来,摸身上的东西,反而是用两根探杆直插古尸的腋下,这探杆之上应该有一副倒钩儿,古尸全身已经脱水,体重不过正常人的百分之三十,所以,他很轻易地将古尸钩了起来。
他朝前猛地一步,古尸的身体在棺材里被拉起的同时,硬生生地按在了棺材板上,古尸的腰部折断,但却能稳稳地坐住,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同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塑料模特被人放在地上的样子。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确定在古尸头部的地方没有陪葬品,为了不遗落任何东西,就要让古尸在棺材里占最少的地方,同时这样也可以避开一些机关。这样的手法非常有效,这手法与之前那三个墓里的完全不同,可以看出他带着一丝对古尸的敬畏,要不也会像上面的那个墓,直接将古尸扯到一边,摸就行了。但他同时也很小心,就是不将手伸进棺材里摸,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在盗洞里完成的,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没有进入到棺材里,他很张狂,直接将古尸提起来,按在棺材板上,大张旗鼓地盗宝。
这手法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也算让我开了眼界。
我的头灯在棺材里看着,他们应该得了不
少好东西,在棺材里面的四角都有一些长期落灰的痕迹,有圆的有方的,甚至还有长条的,但长条的没有取走,我看到一截木轴,那是古画儿,看上去还很完整,他却没拿,我也不会拿,我和他都知道,这画儿已经毁了,别看还能看出是画儿,只要轻轻一碰全部是渣滓。
在清朝之前的墓穴里只要发现古画,没有一个带得出来的,当年,郭未右想要挖明朝朱棣的陵墓,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朱棣陵墓的入口,但是万历皇帝的陵墓在这个时候凹下去了一块,于是就被郭未右他们发现了,他们便改挖万历皇帝的陵墓,这下万历皇帝可就遭殃了。
由于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墓中的精美器物在打开坟墓的时候都氧化了,也没有来得及保存,可以说这次的发掘除了毁了一座陵墓外什么都没有得到。据说当时打开万历陵墓的刹那,那些字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变白黑,最后成了一地的灰。
也因为这个情况,国家规定永远都不能再动帝陵。
这个盗墓贼的目标非常明确,也很自信,他知道带不走的东西宁可不要,也绝不相信偶然。我不打算再看下去了,这样
的高手扫过的墓值钱的绝不会有了,剩下的大都不值钱了。而且我肯定他们在这个墓里收获非常大,按道理来说,贼不走空,就这衣服尽管掉了花纹儿,那也算得上是个宝,欧洲很多藏家都有收古代衣服的癖好,这衣服至少可以弄个一万欧元。
这个盗墓贼却放弃了,肯定是他已经拿到足够多的陪葬品,心满意足,看不上这破烂了。
墓穴里找不到任何线索,我便无法推测出这个人的身份,只能长叹一声可惜,不过,我仅凭眼下的东西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点东西的。
我记得在红柳林子里有一个荒废的水井,从年头上看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那说明在很远的时代,这里是有人居住的,他们所盖的屋子不是烧制的青砖,而是用泥巴裹着蒿草搭建的,只不过居住的人口规模不大,可能只有十几户,你可以看做是放牧,也可以看做是长期生存,毕竟羊可以吃草不喝水,人不行。
随着岁月的更替,险恶的生存环境让人越来越少,逐渐地他们发现了新的水源地,这里人更少,黄泥的房子经不住几次暴雨和春去秋来,有人死了,德高望重,他不想离开这里,于是埋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