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造像人首鹿身的女子举着一个盆,我以为是墓主人从墓里爬出来洗漱之用,其实那应该是阴气接引海盆,无穷无尽的驳杂之气汇聚,通过人首鹿身,也就是棺材里的怪物吸收转换成了至阴之气,但这不是墓主人需要的,他需要至阳之气,这股精纯的阴气全部汇入了造像底部的这枚丹丸里,丹丸却是霸道无比的至阳之物,两者相互抵消。

若干年后,这枚丹丸也将温润无比,按这道士的想法必然是一枚化仙。

不光如此,这道士还留了很多后手,一旦药丸达到了阴阳调和,便会自成一脉,借助降魔杵的驱邪作用,青龙刀将会把这些邪祟一一化解,最终成为了极阴的液体汇聚到了凤头扁壶中。

我也不知道这药丸算不算是阴阳调和了,是不是真的可以一口吞下便可成仙,但看外面血红色的朱砂和里面犹如实质一般的水银星点,我知道我吃下去,多半要挂掉。我突然又是灵机一动,如果阴阳调和了,多余的阴气会存到凤头扁壶里变成极阴之水才是。

我急忙跑了过去,拿起凤头扁壶轻轻摇了摇,里面尽然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将它丢了出去,里面尽然真的有水,我

再次打量起了手里的丹丸儿,这。这就是说,药丸完成了它的吸收极阴之气来让极阳之气调和的过程。

我的天!我手里这枚药丸的功效就是一枚成仙。我的喉头动了动,吞了一把口水,这简直是玩命啊,我还真有点想吃呢。万一真成仙了,我可能也不用为这些破事儿伤脑筋,指不定我跨越一个物种呢。

这种事儿在历史上可是有明确记载的,在魏朝,军盗的一伙儿盗墓贼据说打开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术士墓穴,其中一个盗墓贼从墓穴的构造看出,这道士将自己涅槃,化成了一枚成仙丸儿。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心中倒是提起了兴趣。

盗墓贼们在打开他棺木的那一刻,闻到了奇香无比,当火把打到了术士的脸上,这人仿佛是睡着了一般,面容安详,皮肤红润,在他的腹部隐隐有红光闪烁。

一众人都傻了,那个看出来的盗墓贼一把抓向了术士的腹部,顷刻间,术士变成了一堆白骨,那盗墓贼端详着手里的东西,是一颗金灿灿的丹丸,入手温润无比。

周围的盗墓贼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丹丸是个宝儿,纷纷上来抢夺,拿着药丸的盗墓贼一不做二不休,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周围的

盗墓贼都傻了眼,也只能作罢,冲着其他宝贝杀了过去。

且说这盗墓贼顿时五脏六腑犹如火烧,但之后却犹如滔滔江水洗刷着自己的身子,他感觉胃里一股翻江倒海的冲击力要从屁股喷射而出,只得爬出了盗洞,旁人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就在一众人盗墓之后,发现那个盗墓贼不在了,地面上全是排泄物,他们顺着排泄物去叫他,却发现排泄物变成了鲜红的血液,最后发现了盗墓贼的衣服和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

顿时,羽化成仙的传闻开始在盗墓贼中传开,可当晚,发生了一件令人恐怖的事情,在荒野上,所有的盗墓贼都死了,并且死状之凄惨骇人听闻,据说几里外,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只有一个逃出来的盗墓贼只剩半条命,他的腿被什么动物撕扯了下来,他硬是撑到了村里,见到村民将山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说了一句“尸鬼!逃!”便死去。

后村民请人作法,只是所有的法师有去无回,村民报官,官长的师爷算是有见识,带了一百家丁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当看到墓穴里的情形时,他将墓穴后的荒山包围,采取了敲锣打鼓的方式,将一只人猴困在

了山顶。据描述这人猴,通体白毛,眼睛血红,见人便狂吠,力大无穷。

官兵皆不敢上,师爷命人架起柴火烧山,熊熊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再上山时,发现人猴已烧成了碳,却更加狰狞,胆大的官兵上前用长枪一戳,只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人猴炸裂,碎肉所沾染之人当场死亡,这就是“血光之灾”这个成语最原始的由来。

话说回来,二叔搜查完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才让我从思索中回过神儿来,我将丹丸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他见我有想试试的冲动,说道:“哎!你疯了吧?这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就那么相信古人?这典型的封建迷信。”

我说道:“这阵法可是货真价实的,给杨姨奶的扁壶里可是极阴之水。”

二叔见我有点着魔,说道:“哎,要不我给你找个狗子试试,你切下来一点,如果这狗子飞起来,咱们一人一半,当个半仙不也好?”

我说道:“试总要试的,但是万一切开,里面的仙气跑了,这怎么弄?”

二叔瞪着我吼道:“我给你说笑的,你还当真了?你爷爷那时候挖掘了多少这样的鬼东西,他吃了吗?你记得小时候,你打开你爷爷的一个小

盒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豆子,你忘了没?你出去当豆猪和别人玩,你爷爷是不是打了你?”

还真有这么个事儿,我点点头,二叔说道:“那些全是挖出来的仙丹,你爷爷那是怕你吞了,或者让不明真相的小朋友吞了,出了人命这算谁的?”

我一下想起那个装着麦乳精的铁盒子,我印象里,里面足足有上百颗。我的天!二叔的这句话才让我从魔障中出来,我有些惭愧,可能是我太痴迷了。

人往往困在一件事儿中的时候,判断力也下降到一个令人发笑的地步,旁人却看得透彻。细想起来,这玩意吃不得,按那法师的设计,此时,大墓下的人应该已经完成了蜕变,早该成仙了,如果他从墓里出来,肯定忘不了这丹丸,丹丸还在,那就是死鬼还躺在墓里。

自古还有一个讲究,研究法术一门不能走极端,否则,事情可能会朝着另一个想象不到的极端转变。这法师是我所见过的阵法中最邪门的。我家祖上的唐龙草所有杀阵都是止杀,或者是在迫不得已下,借助天时地利布阵,这法师却是断一龙脉,将大阵变小阵,可谓是极端至极。

我为刚才想吞了这丹药的心思而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