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那人不耐烦了,说道:“俺们就卖个东西,咋啦么?”

那个进屋招呼我们的人说道:“朋友介绍的,我们本来去鸟市的,现在这里比较近。”

“你们口音可不是西境的呀。”

“兄弟,看你人不错,我就是甘地过来的,我专门就干这个买卖的,正好遇到这兄弟家里有东西,他说了祖上的墓里有货,这不是才起出来。”那人说着,递给我和海子一人一根烟。

我将烟放在了床上,说道:“嗯!挺好的,行呢!我们再转转。”

“啊?不买啊?便宜点给你,你开价。”那人点烟的手顿住了。

我说道:“再转转。”

“你不买,你让我打开干嘛?有病吗?没钱装什么?”那人来了火气。

海子呼地转身,说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却一把拉着海子出去了,海子说道:“我叫兄弟们进来,看他们有什么好说。”

我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全是套路,他们就是物贩子。”

“不会吧?那箱子里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出土元青花。”海子皱眉说道。

我说道:“你看,连你这个专家都打眼了,他们地上摆着的是他们低价买进来的,你也看出来那些

东西不值钱了吧?”

首先来说,那些一摞子的碗,那东西就是泡在水里也化不开,都是些标本,地上的土是他们故意洒的,营造出来的就是一种刚挖出来的感觉,地上的铁条,那是货真价实的老物件,但是鬼市里面一周时间可以遇到那么两三回,价格也就是几百块的东西。

人的目光被中间东西吸引之后,下意识会去看那最大的两样物件,那两个罐子也是老的东西,能在鬼市看到完整的也不多,大概半年会有那么几个,但封口几乎没有,毕竟谁都想知道里面是些什么,这就会给买家一个感觉赌博的机会,万一里面是好东西呢?所以,那个泥封是假的,用墓穴土封上,那就是用老物件合老泥做了一个假的东西。

打开之后,我觉得里面肯定也是不值钱的老东西,有的买家很固执,当场买当场打开,这也是为了防止自己被人坑了,但打开了里面还是老东西,那你就得乖乖付钱,大概吃亏也吃不了多少。

最画龙点睛的就是那个镇墓兽,那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东西,但这东西的年代与地上的那几个罐子和碗都不是一个年代的,准确地说是这种光头镇墓兽根本就不是西境的

东西,西境的镇墓兽一般多以动物为主,毕竟是草原明,这种就是内地挖出来,卖不掉,倒腾到西境的东西。

摆在地上,那给人的视觉冲击一定强烈,然并 卵,你看明白之后,这就是套路。

再说他打开箱子之后,看到的元青花,我之所以让他把底部翻过来,是因为我手电打上去后,感觉很不舒服,倒不是因为假,却是体型不舒服,后来,我发觉,那不是碗,而是两个大花瓶上面的盖子,大花瓶可能碎了,这盖子就没用了,有钱的主儿一见花瓶碎了,就拿这两个盖子当碗卖,懂行的那是一眼到位,花瓶盖子比较浅,碗比较大。

旁边那两个碟子倒是元青花的,不过太常见,根本就不是墓穴里出来的,我感觉像是沿海城市从海里沉船捞出来的货,那这样的东西就是出口的,都说元代没有出口货物,其实是有的,少而已,花点心思还是找得到。

最后就是那两个玉石蛋子,假的,不过用好一点的和田玉雕出来的,也就是个万把块钱的东西,但是其中有一个套路,如果卖家打包卖给买家,这其中的奥妙无穷,毕竟是真东西,人家说老,你一个玩瓷器的根本看不出来那

玉石蛋子是不是老的,加上一顿忽悠,那就是真的,只不过按老的卖,买家注定是吃亏的。

我说道:“哎!你没发觉这两人的配合打得特别好吗?我估计你就是这么被骗的。”

“嗯!我一进去,那个一直抽烟的,我就觉得心事重重,另外一个很不上道儿。”海子说道。

我呵呵一笑,说道:“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配合,一个不停地放烟,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这就是他的效果,他就是要你知道他有真东西,却又没办法细看,最后看到箱子里的东西,这烟再迷了你眼睛,加上他的故事,这不是把你也忽悠进去了?!”

海子说道:“是啊!差点着了道儿,两个人跟说相声似的,一看我犹豫了,马上那个抽烟的就开始搭碴儿,最后还敢给我承认自己是盗墓贼。”

“那都是障眼法,这两个人就是西境的人,不过从外地倒腾了点破烂,拿来装大尾巴狼。”说着,我拉着海子去下一个房间看稀奇。

一个鬼门的兄弟跑了过来,说道:“鬼王,那门开了。”

“哦?”我和海子对视了一眼,说道:“走!过去瞧瞧!”

我一步跨进,好家伙,一张单人房,床上摆了几百

件的东西。

屋里却没人,我和海子对视了一眼,难道是发现我们了?海子给鬼门弟兄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出去了,海子下意识地去开卫生间的门,门是锁着的。

我和海子急忙躲到一旁,接着洗漱台的水龙头声音响起,门开了,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和我对视的那一刻,我和海子都呆住了。

“你!你跟踪我?”不是别人,正是范柔娇。

我笑了,说道:“我就是跟着你,你要陪我三天呢,这才第一天开始。”

“你无耻,这明明是第二天。”她牙齿咬得咯咯响。

“从我们见面时算起,这连2小时都没到啊。”我并不搭理她,朝着里屋走了进去,我看着一床的东西,随手拿起一个铜钗子看了起来。

这铜钗子,唐代的,清理地很干净,上面的锈迹也被一点点地打磨掉了,钗子很简单,可以看出来是模具压出来的,内侧的锈迹边缘也被清理掉了,伸出的锈迹还隐约可见,看来她清理物的工具很有限。

她警惕地靠着电视机旁边,那里有一壶烧开的水,我心头一动,她可能认为我通过一个晚上的反省,已经下定决心今天要收拾她了,一旦事情不妙,拿开水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