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我所猜想的告诉了海子,他皱眉说道:“天色暗了,要是挖,我估计得至少一个小时,等出来之后,再填埋,这么晚了,一定会被看出来。”

这是我立刻开始考虑的问题,海子所说当然是一个关键问题,要是这下面埋葬了不少好东西,那么这等于是将物拱手让人。

海子见我愁眉不展,说道:“不如,我调一些兄弟过来,四十分钟搞定,消除痕迹大约也需要四十分钟。”

我摇摇头,说道:“第三支队伍的领头羊是鹌鹑的师哥,他的本事不容小觑,第三支队伍现在是底牌,那这张底牌可不是蛐蛐能比的了的,我们乱动,很可能会被发现。”

“那我先把痕迹清理一下。”海子说着,开始将周围我们留下的痕迹一一清理。

看来他懂我的意思了,本来我还在下决心挖不挖,海子的意思是不挖,那既然如此,一切也就好办了。这说起来,还真有点不甘心,如果我能在下面设一个套儿,指不定还能弄死一两个,这样第三支队伍就得当心点了。

不过,劝慰自己的话有的是,什么不要打草惊蛇之类的话,一想起来,便也释然了。清理工作足足忙了我和海子半个小时

,此时,最后一抹的斜阳沉入西方,周围的温度开始变得适宜起来,小风吹在身上,舒服得要死。

我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选好了地方,就是那小山顶上,这个地方也是我和海子反复推敲的,这里很适合哨兵放哨,但晚上的来临,我们只用躲在谷底,借着月色,就算是有人在山顶放哨,我们也可以迂回到黑暗中,如果没有哨兵,那么我们就可以在山顶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晚上十一点,我和海子美美地在山顶吃了一顿,抹了驱蚊膏便开始等待鱼儿上钩。说实话,等待是最令人焦急的,我一直很佩服狙击手,似乎时间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趴一整天动都不动,当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我趴在地上,时而坐起,时而躺下,时而挖个坑儿点支烟,又或者四仰八叉地睡了起来。

海子比我好太多,他每个小时都会出去巡逻一番,之后给我说说情况。

这一等,到了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表,凌晨5点,四周还是静悄悄的,海子再次从黑暗中摸了过来,说道:“珉儿,看来我们弄错了,他们很可能去了芦草沟。”

我当然知道过了两点没来,就已经是可

能性不大了,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因为不甘心。可我怎么分析都觉得他们如果要行动,就必须是元宝山呢?道路近在咫尺,走路不过半小时,挖了就走,来回不过两个小时,这简直是唾手可得。

除非他鹌鹑料事如神,知道我要来这里,偏偏不来这里,或者是他们的那个领头羊是个喜欢先挑“刺儿头”下手的主儿,不走寻常路,不按套路出牌?

我狠狠地吐了一把口水,说道:“再等半个小时,不来,咱回去了,这买卖真不划算,还把你老婆给得罪了。”

海子低声说道:“珉儿,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催的,我的伤口感觉隐隐发痛,一不做二不休,我叫了海子准备返回。

也就在我们刚下到山脚下时,我和海子同时发现了几束亮光在远处乱闪,他们闪得很有规律,开一分钟,关闭一分钟,开时一共三支手电,分别在打在脚下,脚前五米,脚前十米。

这种打灯方法我也是在急行军的教科上看到过,这样的打灯方式,对于赶路的人来说,一,省电;二,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三,不会影响速度,只用盯着眼前的路走就行。

所以,我

和海子是大摇大摆地爬上了山顶,又趴下,耐心地等待好戏的开始。

很快,这些人到了近前,我看不清楚他们来人的模样,他们似乎也很有经验,手电从不照人,而且他们是直奔主题,这就说明蛐蛐的地图并不是他的发明,而是鹌鹑的。同时,也说明了鹌鹑对这支队伍的偏爱,他是直接将地方告知了这支队伍。

他们并没有直接来挖,四个人的手电全部亮了,他们朝着四周开始走,手电左右地晃动,而且极其没有规律,忽而左,忽而右,如果人就在他们附近,势必会被发现。

他们照了大概五分钟,可能是因为对地形的不熟悉,他们并没有找到山顶来,便返回了,几个人再次集中到了羊圈的位置,我能确定的就是人数,也就是四个人,他们舍弃了哨兵,亦或者哨兵隐藏在了暗处。

海子很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如果有这个人存在,就是以黑制黑。

我还在纳闷,这群人不按套路出牌呀,这一顿忙乎,已经是六点,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四个人使用定向爆破,也不见得能炸开一个盗洞,打进地下去,更何况如果有墓室,他们进入墓室也需要时间。

我实在

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来盗墓,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一瞬间,下面再次有了变化,手电全黑了,此时,是黎明前的黑暗,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吓了一跳,将机关烟掏出来丢进嘴里,手里紧握着鬼王铲,闭上眼睛,用心地听着周围的脚步声。

我怀疑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正在朝着这里摸,假如真的是这样,我能做的就是能杀一个是一个。海子在暗处,说不定还是有机会可以做一些什么的。

下面始终没有灯光再亮起,太不正常了,突然,一个人摸到了我身边,手刚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手里的鬼王铲举了起来,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的手停了下来。

来人是海子。

他低声说道:“珉儿,他们走了。”

我吃了一惊,急忙翻身坐起,朝下望着,果然,他们四个人又是打着手电,朝着来路走了。

这是什么鬼?

“是不是我们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发现了?”我问道。

海子说道:“不像,如果是被发现的,那么他们应该飞奔逃跑,甚至不开手电,但他们撤退有序。”

“那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呢?”一个疑问在我脑海里回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