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儿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将三四块石头丢到了门外,说道:“师傅,这几个都是假的,这人也真是,弄个机关还是真假参半。累死我了。我觉得这个人他的家底儿还是不够厚实呢。”

“你说错了,这恰恰是这个人聪明的地方,他认为他布置下的阵法只有他能解,甚至他自己都无解,但他要从墓穴外面走进来,一直到主墓室最里面,一定是有特殊的脚步的,而每一个落脚点就在这些假的阵法点上,如此,在不触发机关的情况安然进退。”我笑着说道,“不过,他学阵法也是个半吊子货,理解虚实都不算透彻,照猫画虎而已。”

姜允儿打趣道:“那是!谁能跟师傅您比!”

我说道:“少拍马屁,赶快检查一下,注意别漏下些什么。”

姜允儿点点头,我这才算是放开了打量这间墓室,在最里面左边位置堆着一些砸烂的木箱子,正中间还有一个完好的铁皮箱子,是那种装弹药的箱子,上面落了厚厚的灰,我说道:“允儿,你去看看那铁皮箱子,我去查看砸烂的木箱子。”

此时,我的每一步都很小心,我发现原来的地面是有一层地砖的,到了这里,地砖被全部

扒掉,只剩下靠墙的几块砖稳固墓室的平衡,我起初以为扒掉砖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做风水大阵,可我摸到墙边发现一块砖上有一层亮闪闪的东西,我用手将上面的灰抹去,才发现上面是一层金箔。

这构造也是让我吃了一惊,乖乖,这是金砖,古人所谓的金砖有几种,第一种,用的一种土烧制出来,青中带着金黄,比如故宫的青砖。

第二种,将棺材放好以后,棺材旁边的砖是黄金的,其余地面铺上金箔,这种手笔可是很大,也很复杂的,我也是听过,没见过,而且这种金砖也只在西境有,我爷爷发现过有人出售古黄金和金箔,抓了人才知道这么一回事儿。

第三种,是将棺材放好以后,在地面撒金粉,这种方式纯粹是好看,长明灯在点亮的时候,整个墓穴里金碧辉煌,实际意义不大,所以,在历史的演变中,慢慢地废弃了。

我看到的金砖就是第二种,地面上有一层金箔,我怀疑当年的盗墓贼将金砖和上面的金箔全部盗走了,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姜允儿,她说道:“那为什么要把砖头拿出去呢?用手抠下来,还不费力气啊?!”

我说道:“因为第一次进来的那个

盗墓贼是高手,要想完整地抠下金箔,就必须点灯,这是一个细致活儿,在墓里完成,早晚一氧化碳中毒,拿出去扣下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再关心墓砖,专心致志地看起了地面上的碎木头,我只挪开了一块,手便不动了,我看到一具尸骨,这尸骨摆放的很整齐,这破木头我能看出来是棺材木,也就是说当年的盗墓贼盗墓之后,尸骨又被人挪到了这里,并没有被带出去随意丢掉。而且这尸骨的手上还粘连着一些金箔。

我笑了,这盗墓贼是信仰鬼神的,他担心墓主人的报复,所以,尸骨完好地放在了一旁,又觉得所有东西拿光有点不地道,又给墓主人留下了一些金箔。

我顺着尸骨朝上看,我看到他的胸骨之下似乎还有东西,我伸出手,将那东西拿在了手里,竟然是一把骨笛,这颜色看上去被墓主人生前一直使用,每个笛孔之间磨损已经圆润发黑,这是人的小腿骨,两头切掉。

不对,我知道这骨笛是怎么做出来的了,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这还是我在哈国的史学上看来的,一根完美的骨笛是需要一个十八岁少年的小腿骨做成,但并不是正常的少年腿骨,而

是要在这个少年六岁之后,将自己的腿用石板条儿固定住关节,防止腿骨在成长过程中弯曲。

之后,少年十八岁的时候,将腿切下来,做成骨笛,一般人切下大腿便会死去。为了得到这样一支骨笛,这些少年从小便会被灌输神的意志,认为献祭自己是无尚的光荣。甚至切下大腿取骨的时候,会有大型的祭祀活动一并举行。

而这样的骨笛一次会有十支,取其中最好的一支。我看着眼前的这支骨笛,倒是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使用骨笛有一种人,类似于吟游诗人,但他们叫吟游僧人,这是佛教的一个旁支,他们觉得与佛在一起应该是快乐的,所以,致力于将佛经用唱歌的形式去表达。

他们在荒野上,脱得一丝不 挂,大声地唱着佛经,以此来表达与自然的和谐,这个分支至今已消弭,但他们念经的方式却被传承了下来,也算是功德无量。

据说最后一个吟游僧人就是消失在了西境,我不认为眼前这位是最后的吟游僧人,但他手中的物件却是吟游僧人最宝贵的骨笛,我所知他们也是划分等级的,最好的是骨笛,接下来是人皮鼓,再往下是人骨沙锤等等,而前两个

可以做为法器使用的。

我将骨笛小心地放进了背包中,继续查看。我惊讶地发现这人的腿骨好生奇怪,一条腿严重变形,另一条腿却是比我的两个指头并拢强不了多少。他难道是一个残疾人吗?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很多想象。

就在我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姜允儿那边却传来了金属的声音,接着传来了她呀地一声,我急忙将头灯打了过去,眼前的一切也是让我吃了一惊,里面赫然是装满的银元。

我拿起其中的一枚,抹去了上面的灰,上面写着“甘地省造”,包浆很自然,上面是标准的袁大头,袁像睁眼,双眼皮,肩章宽大。倒是标准的老物件。

姜允儿问道:“师傅,这种银币市面上多少钱一枚?”

我拿起一枚说道:“看品相吧,这一枚价格大约在一千二一枚,虽然算不上贵,但这里面至少有几百枚,也算是收获了。”

“师傅,那我们把它拿出去?”姜允儿说道。

我将鬼王铲的尖刺挑了出来,一点点地插进铁皮箱子中慢慢地翻动,突然,我感觉到手里传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堆银元的手感是有序地左右碰撞,可我手里却感觉到了超出银元厚度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