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面小盾,思绪也渐渐漂远。

蛐蛐将物掏完,这才去了一边,将身上的保鲜膜全部扒掉,用水开始清洗了身上,他一点不节约,足足用了二十瓶才不紧不慢地穿起了衣服。

他打了一个口哨,瞭望哨的人动了,他爬起来,冲到了坡儿下,蛐蛐朝他指了指物,大概的意思就是让他将物全部收起来。瞭望哨的男人快速地戴上了蛐蛐的防毒面具,从车里拿出了草纸,一点点地包扎了起来。

我悄悄地摸到刚才瞭望哨的位置,我居然看到了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没打开的水。我没有动,我担心这货返回来取走,以蛐蛐的小心很有可能上来查看一下。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并没有返回取走东西,反而是上了车,径直离开。

我看他们走远,跳到了瞭望哨上,看了看压缩饼干和那瓶水,我有了一个想法,我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将水放了进去,接着拿起了压缩饼干吃了个干净。

我跳了下去,走到了墓穴边,空气非常干净,没有一丝墓毒的味道,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看着那动物的尸体,我惊讶地发现这也不是牛,这是一只老虎,虽然半个身子和

耳朵已经碎了,但四爪还清晰可见。

我的记忆陷入了回忆,我记得有一次在鸟市,一个专家告诉我我国到现在已经灭绝了十几种动物,西境就占了好几种,其中有一种就是西境虎,这种老虎是从印度跑过来的,一直在草原生存,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西境虎干尸。我记得当时的专家说西境虎与其他地方的老虎都不同,它的皮毛更加浓密,到了冬季,它的皮毛不再是黄黑色,而会换成白色和黑色,这种进化更加方便它在冬季猎杀食物。

我突然理解为什么这墓里的东西如此之多,准确地说这不是一个墓,这应该是一个秘密的储藏室。

我的目光看向了黑暗的天空,那月儿高挂,隐去了半边的脸,就仿佛一扇门后隐藏着所有的秘密,而这门半虚掩着,吸引我走过去,推开门,看透所有的秘密。

时光回到了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年代,生产力并不发达,不少人以腰间挂着青铜剑为荣耀,战争在武器更迭中如同美丽的罂粟花在西境的大地上绽放。

一个强者带着部落在草原上艰难地生存,他伟岸能战,渐渐地他在西境站稳了脚,他的部落子民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他的子女也渐渐地多了起来,甚至很多的行脚商人也愿意通过他的部落告诉他部落外发生的事情。

当他从商人那里知道还有一个人数更多,工具更先进的朝代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看着行脚商人馈赠给他的青铜武器是那么地锋利,普通的武器在它面前连一回合都撑不过去就会断裂,而且他知道在他更近的地方还有不少的部落,他很想去看看,但眼下休养生息才是部落发展的关键。

他看到了自己的牛羊更多,甚至还有人猎杀了西境虎,将完整的虎皮送给了他,他十分喜欢这虎皮,在每一个夜晚,他都会将虎皮扑在简陋的帐篷中,抱着最爱的女子入睡。但他会从噩梦中惊醒,他总会梦到有一支他无法战胜的队伍朝着他飞奔而来,那队伍每一个人都骑着马,拿着他睡觉都不离身的青铜刀,甚至每一匹马上都有青铜铠甲,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个人说话,就是默默地站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女人为他擦汗,轻声地呼唤他醒过来。

他决定想办法提炼青铜,他也要给部落的每一个人都有梦中的武器,他努力了,但实在没有这样的人才,他不断地将自己的

族人派出去学习,但都没有成功。

终于,有一天,从那个可怕的国度来了一队商人,他又看到了那种武器,他要全部拿下,但行脚商人却开出了天价,无奈,他只能换了一小部分,但他开出了条件,愿意以一百只牛换这技术,行脚商人却满脸的嘲讽。

无奈,在以后十几年的岁月里,他都只能将辛苦喂养大的动物去换取他所需的青铜武器,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他的军队可以每人配备这样的武器,于是,他决定扩大地盘,让部落更快地发展,只有拿到更多的青铜器才能保证部落长盛不衰。

在先进武器的帮助下,他的队伍所向披靡,这也引起了行脚商人的注意,他们愿意给他更多的武器让他在草原称王,同时换取更多的牛羊。

在巨大的利益下,他心动了,他开始了自己的征战生涯,他打到了与那个恐怖的国度接壤之地,战争一触即发,他惊喜地发现守城的士兵居然在自己骑兵的弓箭下,犹如土鸡瓦狗,原来梦中的凶神恶煞也是会死的。

他膨胀了,他要杀到那个神秘的国度去瞧瞧,也让他们瞧瞧自己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草原英主,他要这个国度所有的青铜器,

他要成为这个国家之王。

这个梦想才刚刚开始,在一个早晨,他还在梦中,他的士兵满脸是血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甚至都不顾及他身边躺着的光着身子的女子。

当他知道有一支军队朝着他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的时候,他是兴奋的,他穿好衣服,上了战马,抽出了青铜刀,带着族人冲上了山坡儿,可他看到那支军队的时候,他的内心颤抖了,他害怕了,这正是在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全身是铠甲的军队,他们沉默地行走,但脚步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大地都在颤抖。

他的双眼通红,他要破掉这梦魇,他挥刀带着大军朝着这支队伍杀了过来,他有仰仗的弓箭,他有可砍可刺的长杆武器。近了,近了。他大吼着让部落的骑兵放箭时,如海浪般的吼声一度让他产生错觉,他恍惚地认为自己赢了。

可箭矢过后,他的族人也吓呆了,根本没有射倒几个人,甚至有的人浑身插着几支箭矢却依然步伐不乱地朝着他们杀来,他看到那些士兵眼中的杀意,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就在这时,十几支战车从队伍里杀出,就好像一只青面獠牙的怪兽伸出了巨爪,朝着他的军队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