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将车上有炸弹的事儿告诉了雷辉,以他的专业角度认为炸弹只要不触发便不会爆炸,不过,看得出他是非常愤怒的,这是我没想到的。同时,他也告诉我,通过这个手法可以看出鹌鹑的爆破手远远在他之上。

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我们能给他找一些火药,他觉得鹌鹑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他必须自保。我将这个事儿交给了万金油。

我们先行离开,赶去哈密,我必须先会会强叔,没有他的帮助还真不行。

早晨九点,我们到了哈密,路上倒是大家轮流换着开车,或多或少都睡了一会儿,也并不觉得累,进了哈密,哈密给我的感觉和鸟市有点像,整个街道干净,两边不时出现的小林子显示出了绿色对这个城市的重要。

车朝着市区转了一圈儿,便朝着大约三环的地方跑了过去,很快到了一层商铺的位置,这里一条街都是商铺,楼上是住家户。车停在一家卖酒的铺面,门上却是铁将军挂着。

我打量着铺面,很简单的一家铺子,里面放着七八个大酒缸,不少的塑料壶整齐地堆放在最里面,门口一张躺椅,便没了其他东西。抬头一看铺面名字是“西域仙

酒”。

我问道:“哎!这酒有生产许可证吗?”

二叔说道:“哎,你记得你爷爷当年留下的酒不?强叔可是拿走了一半呢。”

“啊?你说黑水集市里面那墓里挖出来的酒?”我吃惊地问道。

黑水集市是我爷爷辛苦经营的用来交换物、组建拍卖会、做一些山珍海味等等的地方,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的地方,唐爷、尹三爷、大爷爷都在那里有自己的铺面。

说句不好听的,里面卖一份抓饭,那都得四百元起,并不是宰客,而是食材稀缺,羊都是黄羊,黄羊膻味大,肥肉少,弄一盘抓饭,几乎用掉了黄羊身上五分之一的肉,再加上用秘法祛除膻味儿,做出来的抓饭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儿,非常可口。

不过,因为当年解散鬼门,我将黑水集市关闭了。

话说回来,我爷爷在黑水集市的镇店之宝就是半缸古酒,据知情人透露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那酒水带着古铜色,虽有渣滓,但沉淀以后,颜色可以把人看醉了去。我爷爷为了保存这剩下的酒,硬是把它埋在地下,就留一个口儿,上面还用蜂胶密封了起来。原来当初,挖出来的时候是一整坛,一半给了强

叔。

万金油说道:“这条街真奇怪,这都几点了,没有一个开张的,哈密人都不赚钱的吗?”

我说道:“好像只有这条街是这个样子,你看看这条街外,其他都开张了。”

我看看表,早晨11点30分,话音未落,不知从哪儿钻出了一队人,呼呼啦啦地将所有的门面打开,有男有女的似乎并不关心店铺里面的事儿,反而都拿出了扫把将店铺外的道路打扫地干干净净。

有几个人看着我们的车,尽然没有露出一丝的好客感,反而带着敌意地撇了我们一眼。

就在这时,一个身高一米七不到的五十多岁的男子从远处慢慢地溜达了过来,这人虽说上了年纪,却精壮无比,远处看像个胖子,走进了才发现那腿和胳膊结实的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我知道有一种人,天生的壮实,不论是指关节还是腿部肌肉,天生的粗大,那手掌握起来就是一个小锤子,眼前这个男子正是这样的人。他剑眉怒目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好感的同时,却带了几分敬畏,头发半白,剪了个寸头,看上去干净利落。

二叔说道:“哎!珉儿,那就是强叔,你要叫强爷。”

我吓了一跳,说道:“

啊?我以为是和爷爷差不多的老人呢。”

这人和我见过的所有长辈都不一样,我爷爷威严消瘦,靠近都有一种压迫感,尹三爷低调,靠近有一种神秘感,唐爷身体残缺,但那种饱经风霜的感觉给人一种恐怖感,千爷热情世俗,给人一种提防却又被人掌控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扑面而来的就是强悍,力量感十足,尽管年过半百,一眼便看出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我们一众人下了车,二叔喊道:“强叔!”

强叔顿住了脚步,看着二叔,半晌儿说道:“天养?你跑到我这儿来干嘛?”

“哈哈!强叔,哈密要出事儿了,我当然要来了。”二叔嘿嘿笑着,接着指着我说道,“这是我家珉儿,我爹的孙子!”

这个介绍简直是外行的不得了,强叔看了我一眼,说道:“新任鬼王是你啊?”

我笑了笑,伸出手说道:“强爷,您好!久仰大名。”

强爷比我更快地握住了我的手,一股大力传来,我眉头皱了起来,从我手上传来的力气越来越大,我情急之下也是用力,却是慢了一步,握手角力这对人来说极不尊重,我只能苦苦支撑,疼痛感越来越大,我的手渐渐地失去了

力气,我可以感觉到如果他再用力,我的手骨都得废了。

这力量就是一瞬间,就在我卸力的瞬间,我的手被松开了。

二叔说道:“强叔,你怎么永远老样子,你看我都不敢和你握手了。”

强爷也并不说话,好歹说一句“小子不错啊”之类的话,也算是打个圆场,可他不说话,在西境这就是挑衅。

强爷穿了一条大裤衩儿还系着一条磨了边的皮带,上身一件掉了色的T桖,脚上一双北京老布鞋也是有些污渍。他从皮带扣儿上解下钥匙,打开了店铺门,走了进去,说道:“既然来了,喝个酒吧?”

万金油凑过来,说道:“珉儿,时间不早了,雷辉也该进哈密了,我先带海子去看看,如果强爷这边的人来了,你让他们联系海子,要尽快。”

我点点头,两人离去,强爷似乎也并不关心,在几个酒缸前来回地走,似乎在挑选酒。

我说道:“强爷!有人想把墓里出来的东西从哈密带出去,我这里需要人。”

强爷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找着酒,他说道:“就喝这个吧,我这儿的酒可都是好酒,喝一口就少一口哟!”

接着,他拿出了一个塑料壶,咕咚咕咚地装了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