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鞭响,清脆至极,州台怒道:“你说什么?”

时间再次回到了两天前的下午,巫师依然在公主的毡房中跳来跳去去。

半晌儿,巫师惊慌地走了出来,他大声说道:“公主去了长生天!公主!去了长生天呀!”

周围全乱了,原本还在干活的人,纷纷地围拢到了公主的毡房外,公主被人抬了出来,那脸色苍白,浑身软绵绵的。

四周的民众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每一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巫师说道:“哎!去把那棵长生天看中的松树砍了吧。”

公主的尸体重新放回了毡房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个男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说道:“巫师,棺材已经烤制好了,我觉得……应该在上面铭刻一些痕迹,已做纪念我们草原最美丽的公主。”

巫师想了想,说道:“那就……画上神鸟吧。”

“另一边呢?”男子又问道。

巫师顿了顿,说道:“昨晚长生天托梦于我,棺材上需把公主的相貌画上,让后世之人永记住公主的容貌。”

入夜,当鎏金最后一笔刻画完,众人正要将公主抬入棺材,巫师说道:“且慢,你等不相干之人,就不怕污了公主的身

体吗?我来吧!你们退后,我要请长生天祈福。”

话音刚落,男子怀抱公主,朝着火堆呼地吐出一口气,谁都没想到这一口气变成了火喷出老远,吓得众人纷纷地后退。

巫师一边吟唱着晦涩难懂的曲调,一个人,抱着公主走上了山腰,两人消失了,但山腰上却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声音:“跪见长生天!”

下面的民众听得清清楚楚,急忙纷纷跪倒,磕头不断。

大约半个时辰,山腰上呼呼的火光冲天,下面看的人是惊慌失措,男子出现在了山腰边上,他说道:“尔等速来下葬!长生天说了,超过今夜,他的祈福将不复存在。”

民众们吓坏了,纷纷地拿着工具冲了上来,他们将棺材放入了墓穴中,再将墓穴岩板封闭,又在上面弄上了薄岩片。

一个男子问道:“巫师大人,为何要弄这薄岩片呢?”

“公主死于异怪入体,犯了寒岁,每一块薄岩片我已在上面附着了我的法力,自公主沉睡后,下面将直通长生天。异怪也无能为力。”巫师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土盖到了地下三米,突然,巫师浑身颤抖,他说道:“等等!将剩下的岩片全部盖下去,这异怪太过于强

大!大家要快!我支撑不住了!”

众人急忙七手八脚地将岩片垒好,将早就在一旁消融的土填埋了进去。

早晨寒霜降临,一个圆圆的土包子立在了山腰上,众人跪成一圈儿看着这土包子嚎啕大哭。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此时此刻,州台却是呼地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男子的衣领,吼道:“带我去!”

州台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半山腰,看着土包子,说道:“怎么这么巧?我们刚来,她就死了?你们会不会弄虚作假,想哄骗本官?要知道我们府台大人娶你们这么小的一个部落公主,是看得起你们,你以为谁都能得到有草有水的地方吗?”

巫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跪倒在地,说道:“大人,我乃八部巫师,是我亲自看着公主过世的。我愿意以我的生命担保。”

“哦?公主死于什么病呀?”州台有些心烦意乱。

巫师说道:“异怪入体,想来前几天的大雪便是异怪所为,而公主一直体弱多病,极易被异怪侵蚀。”

州台看着这个巫师,没有说话,只是绕着墓穴走来走去,巫师凑上前,低声说道:“异怪还在公主体内,想来此刻,正在啃咬公主尸体,不过,在这墓

穴之下,被我做了封印之术,它出不来,我的法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若实情相告,这里的民众非出乱子不可。”

州台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眼前一亮,他呼地一抬手,冲身后的兵甲吼道:“给我挖开这个墓!”

巫师也不辩解,说道:“可以!我可以压住异怪一吸时间,看到了尸体便要立刻合上,而且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否则,长生天留你不得。”

“为什么?”州台不解地问道。

巫师说道:“长生天是不愿意眼睛被污染的人在他的身边的。”

州台犹豫了,但他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吼道:“给我挖开!”

外面的土包子早就冻硬了,十分难以挖开,但挖过了上面最难的部分,下面的土依然好挖。

巫师上前,说道:“且慢!”

“你怎么了?”州台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刀。

巫师说道:“上面有我的法术,请让我为您揭开,否则,你们挖不动!”

话音未落,巫师的手轻轻放在嘴边,呼!看似轻轻地呼气,一道火线喷射了出去,吓得州台后退几步,腿都在发抖。

巫师却是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说道:“州台大人,法术已经解开,请大

人继续挖吧,但请原谅我不能奉陪了,万一,您没有压住异怪,还请您带着您的士兵为小族百姓抵挡片刻。”

一个士兵不信邪,当真抄起了铲子朝下挖去,说来奇怪,还真的挖出了一大块泥土,但这泥土却冒着丝丝的热气。突然,他看到了下面垫着的薄岩片。

巫师急忙喊道:“族人退至山下谷口,等待异怪重新被封印。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回来。”

民众自然怕,纷纷地朝着山下跑去,甚至有人从三米高的山腰滚了下去。有的人着急回去收拾东西,巫师却是拉住他,吼道:“去把羊赶上!时间不够了,命重要,还是你那些破烂重要。”

一个人可以带走十个人,十个人就可以带走一百个人。

州台也觉得这里很奇怪,犹豫不决起来,身边的士兵,也是吓得够呛,有人回头看了看山下的牧民,他们赶着羊,头也不回地走。

州台身边的副将低声说道:“州台大人,我觉得没必要打开,咱们回去又不是交不了差,府台大人不过是少了个女人,我们再去别的部落找一个,不就好了?这天下的女子多如牛毛,又何必赌上性命,看这下面被异怪上身的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