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殡仪馆的门口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外面蝉鸣不断,太阳光透过玻璃照到室内,即便有空调,也让我觉得闷热和不舒服。

那几位工作人员也真是有毅力,一个个站的笔直,很少来回走动,只是偶尔会扫上我们几个一眼,然后交头接耳说着些什么,我猜大概他们是在对赌,我们什么时候回离开。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焚尸炉那边的鼓风机旋转转的声音就没有停过,一早上的时间,最起码有五六辆送葬车开进了殡仪馆。

我正无聊的打哈欠,眼瞅着又进来一辆送葬车,也没心思仔细去看。不过车转弯离去的时候,车顶忽忽悠悠飘下来什么纸张,我以为是传单什么的,便站到窗口忘了一眼。

死人的棺椁上沾着传单,这还是我见都没见过的,自然有了那么点兴趣。

可这么一看,我却发现落地的根本不是广告传单,而是一张泛黄的道符,隐约见上面写了道典中的几个字。

“阿雪,你过来看看。”从水平上来说,这张道符也就出自个二把刀的道士之手,真正令我产生兴趣的,则是这种符咒所用的地方。

乐乐对道符没兴趣,继续坐在桌前没动,阿雪则走了过来扫看了一眼:“虽说道力不深,不过这张道符压制横死的亡魂,还是能做到的。”

掉了这张道符的送葬车已经开出了我们的视线,阿雪又道:“大概是车祸吧,现在很多事故都是由车祸引起的。”

不等阿雪说完,又见一辆送葬车开进了大门,这次我眼睛边盯着车上的棺材细看,果然在棺尾的地方又见了和刚才一抹一样的符咒。

所谓横死,源自于古言中“横死街头”的说法。凡是意外事故或者是被人无怨杀死,都可以称之为横死。一天

之内见到一具横死的尸体尚属正常,连着两辆送葬车上都是横死的之人,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阿雪也在我身旁皱起了眉头,我们两个此刻都在想同一件事,难不成今天一早送来的那些尸体,也都是横死的不成?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车祸,或者是大事故,不然不可能所有送来的尸体都是意外而死的吧。

因为心里有了疑问,我和阿雪便站在窗前仔细的等着驶进来的送葬车。

又是一个小时,连着四辆送葬车带来的棺椁上都挂着那张道符,我拿手机查寻新闻,却没有发现今天有什么大事故。

我实在是在意的不行,便和阿雪商量了一下。留乐乐在殡仪馆内守着馆长,我和阿雪则跟着刚才的送葬车,找人问问这些死人都是从哪里运来的。

不跟还好,这一跟我才发现送葬车没有一辆停在焚尸操作间门口,反倒直径开去了殡仪馆后还在施工的陵园。

原来从早上起一直听到的鼓风机声音,竟然全是空转,根本就没有在烧尸。

看工地那面工人来来去去进出不断,我和阿雪想要混进去恐怕不容易。

思索之后,我和阿雪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开上我们的车等在殡仪馆门口,一辆送葬车开出,随即开车紧跟了上去。

算来算去殡仪馆的送葬车顶多也就四辆,也就是说从早上起,就是这四辆送葬车在来来回回的运尸,与其说是在运尸,倒不如说是在送货,而且还是轮轴转的送,我总感觉其中藏着猫腻。

阿雪开车相当稳健,跟在其中一辆送葬车后正好保持一个车位,既不显得可疑,也跟丢不了目标。

送葬车越开越偏,后来干脆进了村子,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荒田前。我和阿雪偷偷下车一看,这块田

地里鼓包有七八个,应该是村里某家人的祖坟,其中一座坟包上海插着断枝的槐枝,摆明了是做新坟,顶多是昨天刚刚下葬的。

送葬车上跳下来两个大老爷们,贼眉鼠眼的左右扫了一圈,见没人发现他们,这才从车上拿出两把铁锹,直径走进了荒地里。

我和阿雪蹑手蹑脚的跟在他们身后,老远听到两人的对话。

这两人拿着一张白条,挨个核对田里墓碑上的名字,最后停在了新坟前,扬起铁锹便铲。

这两人也是够大胆的,大白天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到地里来看。他们这么正大光明的偷掘人家坟墓,真要被村里人看到,非活活打死他们不行。

就见这俩人,你一铁锹,我一铲子的干了半天,直将新坟完全刨开,又将里面棺材吊了出来,上手便撬。

我见状给阿雪使了个眼色,偷偷摸到两人身后,猛的窜出来。

两位大汉吓了一跳,其中一人要尖叫,被我捂住了嘴巴。

“你们两个是不要命了吧?偷掘坟墓不说,还敢大叫,不怕这一村的人不放过你们吗?”我警告道。

村里人极为看重自家的祖坟,掘人祖坟,是不共戴天的大仇,能让主家恨的把人碎尸万段都不解气。

这俩大汉看上去就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自己做得事情伤天害理,俩忙放下铁锹普通一跪:“你们,你们千万别给说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