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光在医院只待了不到一天,就匆匆带着他爸回家了。

好在他只是皮外伤,其他倒是没什么影响,但也是从这天起,郝光的世界观几乎被颠覆了,他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扔了,就连他老婆带镜子的梳妆盒都没留下。

他对我说,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举起菜刀砍下去的时候,镜子里面的另一个“自己 ”,对着他露出的邪恶笑容。

我只好安慰他说,其实他看到的都是幻觉,是那个邪灵迷惑了人的心智,镜子只是一个媒介而已。

郝光不信我的话,他说,如果是幻觉,那为什么砍下去的一刀,反而会伤了自己?

我无法解释。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能够解释的事情太少了,即便我现在是预备役的出马弟子,依然对很多事情,都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

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面镜子已经通灵,郝光砍向镜子,实际就是砍中了镜子里的自己。

那么,现实世界里的我们,和镜像世界里的我们,到底是一个世界,还是两个世界?

镜子,是否又是另一个平行空间的入口?

太复杂了,我冥思苦想了半天,无论是从科学角度,还是封建迷信角度,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试着问蟒天花,但她却告诉我,灵界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太好

奇。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灵界这个词,就追问她到底是什么,她却再也不肯说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回到家里大睡了一天,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醒,中间做了个各种稀奇古怪的梦,一会是镜子,一会是僵尸,一会又是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带着我满天乱飞。

在梦的最后,我不知怎么来到了一片白云之间,恍惚中,那里有着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那里背对着我,盘坐抚琴。

这琴声悠扬曼妙,在天际久久回荡,宛若仙乐一般动听,我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只觉不由入了迷。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渐停了,那男子似乎早已知道有人偷听,他转过身,目光与我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不由脱口惊呼,但刚一出声,整个人就从白云上摔了下去,下面无依无靠,赫然是万丈高空!

我不自觉地用力一蹬腿,然后,醒了。

睁开眼睛,我只觉浑身冰冷,一摸脑门,全都是冷汗。

再回想起刚才梦中景象,更是觉得清晰无比,诡异无比。

因为,那个抚琴的男子,虽是人身,竟有着一个狐狸脑袋。

这个梦让我再也睡不着了,此时天色已暗,我迷迷糊糊的翻身坐起,就见床头不远处的镜子里,有一个黑影在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赶忙

起身开灯,定睛再看,那镜子里的黑影原来就是我自己。

这他么的,一个镜子都给我整得神经兮兮的了,我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洗脸的时候,我隐约也总是觉得身旁就像是站了一个人。

抬头看,却什么也没有,周围除了我,就只有镜子里的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抬起手,他也随着抬手。

我冲他呲了呲牙,他也冲我呲了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