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电话,我差点没站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爸跳河最多才五个小时,怎么可能变成了一堆白骨?

爷爷面无表情,对着电话只嗯了一声,之后便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这是爷爷的作风,打电话从来不超过十五秒……

我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他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而是从包里不急不忙的,拿出一节叮咚作响的狗链,还有一把刀柄刚洗过的弯刀,一把长长的折叠铁钩。

我曾经在镇子上看过那些杀狗的屠夫杀狗,他们用的那种屠狗刀好像跟这个就有点相像。

掏出折叠钩之后,爷爷便开始磨刀霍霍。恐怖的磨刀声音就像荡在我的心头上一样,让人浑身发毛。

刀子磨得铮亮,爷爷就把刀子挂在了裤腰带上,然后在我妈的坟头绕了三圈,手里时不时沾了点水撒在坟的周围。

我见爷爷行动这样诡异,不免心生疑虑,此时寒栗的问我爷爷这是在搞么子。

可是爷爷让我不要说话。

之后,爷爷就从包里拿出了三炷香,并用火机把三炷香点,插在了一只装满米的碗里。

碗下面则垫了几章火纸。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神神秘秘,而且手里一直拿着刀,我怕刀剑无眼误伤了我跟我姐,只好后面连退了好几步。

我向后退了两步,爷爷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头巾,系在了额头上,并脱掉了之前的外大褂。

外褂一脱,他腰上一条红登登的丝带也扎眼的露了出来。

这还不算

完,之后爷爷又脱掉了旧鞋子,连鞋子都换成了滴血的红色。

这一下,我完全看不懂了。

我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躲在我身后。

爷爷穿完鞋子之后,突然跳起来一种看起来很臃肿的舞蹈,嘴上也唱起了一首很古老的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明子,别怪爷爷,爷爷这是为你好!”

我一听到这句话,就陷入了沉思。

疑问的倒不是这句诗,而是爷爷后面的那句话。

“明子是谁?老头儿,你是不是喝高了?你就两个孙子,我姐叫韩燕子,我叫韩顺子!”

正在我思考间,爷爷已经喝了一口酒,像刽子手行刑一样把酒吐在了屠狗刀上,并且东倒西歪的又冲着前面喝斥了一声:“孽畜!纳命来!”

而这一次,随着爷爷一声呵斥,平地里突然卷起了一阵阴风。

坟前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冥冥之中,我就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那种脚步声很轻很快,不是人类走路时发出的声音,也不是马儿奔跑铁蹄铮铮的声音,而更像是一群小巧的动物!

但我环顾四周,无论怎么看,又都什么看不见……

一瞬间,我觉得不妙起来。

心说,肯定是脏东西来了……

果然,随着脚步声临近,爷爷变得亢奋了起来,就像一个角斗士一样目光炯炯的盯着正前方。

过了大概小半分钟,爷爷猛地就伸出了他手里的铁钩,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回钩了过来。

这阵

势,绝对是勾到了东西!

我看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几乎是同一瞬间,我耳边就传来一阵凄惨的狗叫声。

那种叫声格外刺耳,就像要了老命一样,听得人心里只发寒。

铁钩勾了回来,爷爷马上伸出短刀就刺了过去。

这一刺,一股鲜血,凭空的喷泉一样喷在了地上。

地上随即也传来一阵凄惨的挣命声。

诡异的一幕,看的我毛骨悚然。

而爷爷毫不犹豫,迅速的取下铁钩,又虎视眈眈的看着正前方,似乎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到来。

不过,这一次猎物好像很狡猾,一直迟迟不上钩。

大概是耗得时间长了,对面猎物突然先发制人,一跃而起,地上灰尘被蹬的到处都是,一股铺面的阴风也打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