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三年九月,匈奴集结十万大军,拱卫军臣单于,浩浩荡荡向汉边压来gt;

各郡太守接到皇命,迅调集边军严守城头要塞。百姓抓紧收割谷子,家家男女老幼齐动,轮番在田中劳作,务求在匈奴抵达之前,将粟米麦子全部归仓。

抢收结束之后,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的丁男接到郡城征召,前往各要塞加入守军。

女子同样拿起弓箭,磨利短刀,带着半大的孩子,由老人组织巡视村寨里聚,提防有游骑和间寻机混入。

经过连番整治抓捕,云中、定襄和雁门等地极少再见到游侠、恶少年和无赖子的身影。即使有落网之鱼,也不敢轻易生事。

各乡老人放出话,胆敢在匈奴压境时寻衅滋事扯后腿,给自己人添乱,只要是现,不讲任何情面,全部吊起来狠-抽!

狠话既然出口,就绝非说说而已。

为震慑宵小,杀鸡儆猴,已经有数个村寨将抓到的恶徒挂上木杆,扒--掉-上衣,当着所有人的面-抽-得鲜血淋漓。

恶徒中途昏过去,立即用水泼醒。

水中加了盐,浸入伤口火辣辣地疼,恶徒撑不住,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没人对恶徒心怀同情。

遇外敌侵袭,不思保家卫国,反而想趁机生乱,更有甚者,竟然给匈奴传递消息!真被他们得逞,会死多少边塞将士?防守各处要塞的青壮是否还能活着归来?

想到这里,负责行刑的妇人下手更狠,恨不能亲手挖出这些人的心,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继续!”

老人和残疾的老卒不能再上战场,却能带领众人守卫村寨。

在他们的组织下,妇人和半大的孩童都成为战斗力。加上提前加固的围墙、由匠人制造的箭楼以及充足的箭矢和磨利的短刀,胡骑不来则罢,若是敢来,势必要让他们知晓厉害!

云中城内,魏尚站在一幅地图前,对照斥候送回的消息,以笔在图上圈画。

从汇总的情报看,匈奴的进攻方向锁定雁门和代郡,定襄和云中也有可能遭到袭击。然而,魏尚总觉得哪里不对。

经过一场大败,折损白羊王和楼烦王所部,加上草原频瘟疫,本部和别部丁口不断减少,能召集十万控弦之士,怕是耗尽匈奴的家底。

对如今的匈奴而言,这场战斗只能胜不能败。

如果失败,匈奴的劣势会愈明显。届时,草原必然烽火四起,不提别部反戈一击,本部分-裂都有可能。

以军臣单于的作风,会定下这样的进兵策略?

魏尚百思不得其解,正紧锁眉头时,吏来报,魏悦率骑兵抵达,大军驻扎城外,其本人已率五十骑入城。

“善!”

魏尚不由得大喜。

有这万名骑兵,云中郡将固若金汤。遇战事变化,更能组织一支奇兵,出城截断匈奴后路,将来犯的敌人尽数留下!

魏悦进到太守府,立刻被引入房。

“阿翁。”

魏尚示意魏悦起身,指着悬挂在架上的地图,道:“可觉有何处不对?”

看到图上标注,魏悦心头一动,道:“阿翁,匈奴的进兵方向有异。”

“正是如此!”魏尚沉声道,“只我想不出,真正的进攻方向为何。”

草原各部皆知,论汉朝边郡兵强,推雁门、上郡和云中。代郡、定襄比之稍逊,架不住兵力充足,硬啃难免磕掉大牙。

魏悦身在长安,对边郡的消息从不曾忽略。

他同魏尚的想法类似,以如今的匈奴,集结十万强兵,不掏空家底也不差多少。

匈奴此次南下,目的是劫掠,是提振士气,巩固王庭的统治力和威慑力。和日益强大的汉军正面交锋,而且专挑难攻的要塞,未免太过不智。

能取胜且罢,若是不能取胜甚至大败,能不能活着返回草原都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