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留下的银子足够她生活。

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却算不得什么。

“送些银钱过去,写张借条吧。玉珠如今是读人,有读人的风骨。”陆朝朝又挑了挑附近的宅子,就在女学附近,只隔一条街,治安也不错。

拨了几个侍卫和几个麻利勤快的丫鬟过去。

“她三日后拜师,恐怕会长住女学。不过,有个家也有归属感。”

“这宅子,就当庆贺她拜师的礼物。”

第二日天刚亮,姚夫人便坐着马车前来接她。

马车灰扑扑的,姚夫人穿着不算华贵,但胜在干净简单。头上插着一根银簪,这是玉珠抽空替人辅导课业赚来的。

陆朝朝本不爱华丽的打扮,只随意穿了件衣裳,便上了马车。瞧着极其低调……

姚夫人见礼后,紧张的捏紧衣角。

膝上放着个包裹,这是她为爹娘做的衣裳。

“娘,别紧张。”玉珠不由伸手握住她,发觉母亲双手冰冷,满脸担忧。

“不紧张不紧张,回家怎么会紧张呢。”姚夫人低声呢喃,眼底有几分不确定。

她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车窗外。

她被拐卖后,从未提及过娘家,深怕为娘家蒙羞。

此刻即将归家,难掩雀跃心情,不由为女儿解释道:“姚家规矩重,等会你便跟在娘身后。”

“姚家是西河清流世家,千年前老祖宗曾是圣弟子。这一直是姚家后辈的骄傲。”这便是姚家一直以圣弟子自居的缘故。

玉珠不由捂嘴偷笑:“娘,千年前的事,现在还在念叨呢。”

“再说了,弟子也分种类呢。”

“亲传弟子和旁听的记名弟子,可是两个极端。”亲传弟子,那可是要行拜师礼,真正如家人一般,如半个子嗣的存在……

至于记名弟子,完全就是个旁听名额,连正主都不知道的存在。

姚夫人嗔怪的白她一眼:“若是亲传弟子,哪还至于在西河呆着啊。”

“这话可不能让你外祖母听见。”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笑了。

“好好好,听娘的。珠儿一定在外祖母跟前乖巧听话,不给娘丢脸。”玉珠亲昵的拉着母亲肩膀,几番笑闹后,姚夫人倒少了几分紧张。

“珠儿一直是娘的骄傲。”姚夫人看着女儿的眼神,格外柔和。

没一会儿,马车停在姚家门外。

车夫上前敲门,客客气气的禀明身份。

门房打量了众人几眼,又听得车夫禀明身份,当即面色一变:“什么走丢的大姑娘,我们府上从未有姑娘走丢!”

姚夫人快步上前:“我姓姚,名静仪,是府中走丢的大姑娘。还请通传一声。”

门房瞧见她时,瞳孔缩了缩,眼神微颤才道:“夫人莫要乱说话,我们府中大姑娘,落水而亡。老太太哭了许久呢,可别乱攀认。”

“虽说不知夫人从哪里得知大姑娘名讳,并且想要冒认她。但大姑娘早死,在西河甚至给她立了碑。此事做不得假。”

“前段时日,便是您寄信冒充大姑娘吧?”

“夫人快走吧,等会老夫人知晓该动怒了。”门房甚至有几分急切的赶人。

姚夫人手脚冰凉,一颗心,染上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