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搬开柴堆,墙边竟是个暗门,女人将地窖打开,里面露出一根根手指粗的铁门。

竟有双重门。

打开的瞬间,便闻见空气中浓浓的屎尿臭。

妇人尖利着嗓子:“一群小畜生,老娘是给你们吃多喝多了,尿的拉的满地都是……真当你们来享福的?小畜生,真该死!”

说完,便用钥匙打开沉重的锁链,将一盆馊馒头倒进去。

里边霎时传来哄抢声。

妇人气不过,顺手抄起门边笤帚便进入地窖。

“让你们尿,让你们拉,想死啊!”

“哭?谁敢哭出声,老娘就撕烂她的嘴巴,再用针缝上!”霎时屋中便只剩压抑的呜咽。

此处位于山脚,四周只剩他们一户。

隔壁鼾声一停,似乎被哭声惊醒。

“臭娘们,大半夜你发什么疯!若伤了脸,卖不出去,老子要你命!”男人恶狠狠的压着声音骂了一句,女人才冷着脸从地窖走出来。

瞥见善善坐在地窖口,她恶劣的露出笑:“怕不怕?你若哭,我就把你关进去。”

善善能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恶意,以及恐惧和憎恶。

他很喜欢。

却又……有些烦躁。

女人困得打了个哈欠,又怕善善逃走,干脆一把将他推进地窖。

随即封上沉重的两重门,然后,善善便听不到外界踪迹。

鼻子里臭烘烘的,善善不太习惯。

他捂了捂鼻子,地窖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待女人走后,地窖内才传来压抑的啜泣……

“爹娘,我好想回家……呜呜呜……”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好饿啊……”

“好痛啊,身上好痛……谁来救救我,呜呜呜呜……”此起彼伏的哭声夹杂着恐惧,源源不断的给善善提供力量。

似乎有个沉稳的男童道:“快别哭了,节省体力。刚刚谁受伤了?骨头有没有断?”

善善一双眸子,丝毫不受黑暗限制。

地窖内大概六七个孩子,全都比他大。

有个八九岁的男童,正摩挲着将受伤孩童拖到角落,以免踩伤。

“刚刚那丧尽天良的毒妇,好似又送了个弟弟进来……弟弟,你在哪里?你别怕啊……”男童小心翼翼的在地上四处摸索,害怕踩到善善。

“怎么没哭声?不会被他们割断舌头了吧?”角落有个小女孩抽泣着说。

“我被拐来时,有个弟弟反抗,就被他们割了舌头。后来救治不及时,那个孩子病死在半路。他们直接扔河里……”说着说着,小女孩打个哆嗦。

善善没吭声,恐惧?害怕?

他抬手摸摸自己心脏,心跳依旧缓慢有节奏的跳动着,甚至血液中都在叫嚣着什么。他在兴奋……

恐惧害怕?自己应当没有这种东西。

哦,错了。

半夜姐姐举着朝阳剑,摸他脖子时,也曾恐惧过的。

但现在,他逃走了!

只待明日转卖,他就能永远离开那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