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就会越来鲜艳。

以人身承载天地浩然,注定他将如同烟花璀璨,流星耀眼,却又转眼易逝。

他在撑着那一口气。

在他身后的鲁智深,面色复杂:“若是当初哥哥能似这读人一般,若规矩腐朽,世间晦暗,不是想着同流合污,而是舍生取义,划破黑暗,愿为先流血者。

梁山兄弟,又何苦落得如此下场。”

梁山之中,也是有派系的。

不可否认,因为宋江吴用等招安派的主心骨,皆有诗在胸,而朝堂之上,那些臣又皆是同流合污之辈,鲁智深对读人有着一定的偏见。

但宁采臣,的确扭转了他的看法。

儒家为一族之魂,不是没有道理的。

或许有人歪曲了至圣的经典,但一个时代,总会有人,为儒生正名。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些事,一个读人做不到。

但总该有一个读人先去做。

这高台之侧,似乎只余下宁采臣的脚步之声。

当脚步声停下之时。

宁采臣已然面如金纸。

但他头上的冠带,依旧正如其骨,笔直挺拔。

“还请,鲁兄拔树。”

宁采臣单手撑着这株需得数人合抱,数丈高下的千年古树,缓声开口。

只是其一开口,炽热而又赤红的鲜血,就好像不要钱一般,喷洒而出。

而被他扶着的千年柳树,哪里还有方才树鞭挥舞的模样。

就连被鬼气阴气浸染的树枝之上,也露出原本的翠绿之色。

这本就是一株绿杨。

鲁智深大步流星的上前,大声道:“敢不从尔,愿为先生马前卒”

宁采臣轻轻一笑,受下了先生的名号,身形愈发飘摇。

黑山老妖盯着面如金纸的宁采臣,心中微动:“这生,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千年柳树虽然现在在地府,但其根系依旧有一部分留在阳世,勾连着地脉。

只要他一时之间拔不起来,耗到生心血耗尽。

到时候,本王说不定还能救下这树精。

救命之恩,这树精总该心悦诚服了吧。

本王就不信,这大和尚能够一下子就拔起这柳树。

若是如此,那他一个人就能和本王一战。

这是拔山之力,足以以肉身对抗法力了。

他要是能拔的起来,本王就,本王。。。。。。。”

黑山老妖的眼珠子猛地瞪大。

那大和尚快步走到柳树面前,双臂只是抱住了柳树的一端。

就是如此不能完全发力的情况之下。

那大和尚吐气开声,大喝之间,那柳树居然在剧烈颤动。

而后,柳树开始上移。

数以千计的树根,开始隐约露出。

鲁智深倒拔千年柳树

力拔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