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赶尽杀绝的情况下签署对方的投降。这对好战的港口afia来说是一种耻辱。

而这正是因为首领身体抱恙的无奈之举。

那么,一直以来身体状况还算可以的首领身体为何在关键时候欠佳呢?

森鸥外眼睫颤了颤,八风不动好像没有听出是枝千绘的言下之意一样,声音柔和又谦敬:“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请首领明示。”

“是吗,那你过来。”

清朗的女声响起,森鸥外抬起头,看见座位上的少女在向他招手,这才走到是枝千绘近前停下。

“再近一点。”

白色大褂的医生顺从地再进两步,还没等他开口,素白的手指就一把揪住他的领带,森鸥外反应不及,被拽了一个趔趄。

他差点顺着力度跌下去,又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还没松口气,迎面而来的气息就让森鸥外浑身僵直。

少女身上的清香与她的发色一样,透着樱的浅淡。

他想退开,但领带被人拽在手心,危机感让他控制不住的垂眸往下,只能看见纤细到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手腕。

黑色领带绷直,被纤长的手指拽在手里,青色的脉络隐在不健康的皮肤下,但森鸥外却不会认为这只手的主人会是柔弱无力的病弱女子。

——赈早见宁宁,近年来里世界最霸权的军阀之主。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森鸥外收了收指尖,依旧保持驯服的面部表情,但又因下一秒是枝千绘吐出话微动。

“在取得信任之前要学会收敛野心,医生。”

是枝千绘拽着森鸥外的领带。流动的气息拂过森鸥外的耳垂,这个距离他能看见少女搭在肩上的樱色发丝,还有侧视的眼睫。

少女转动眼珠看向他。

森鸥外第一次发现,首领的眼眸是琉璃般通透的浅色,眼底一点清亮似笑非笑地扫过来,让人无所遁形。

“你太急功近利了。”

森鸥外呼吸一窒,心跳加快的声音如在耳边。

她知道了?

死亡的压迫如同耳膜传来的擂鼓声,森鸥外抬头,咫尺距离他甚至觉得少女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但首领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就松开手,还体贴地抚平了被她扯皱的领带。是枝千绘双腿交叠压后身体靠向椅背,手里的茶杯水面平静如水。

她拨开垂在胸前的樱色编发,眼眸平静:“说吧,什么事?”

十足的上位首领压迫感让森鸥外不由得深呼吸抚平心态,再看的时候已经平复了突然被拽住的晃动。

只有心跳依旧如擂鼓。

森鸥外退一步,低下头。

私人医生沉稳干练的声音继而响起:“几位干部非常担心,让我来看看您的身体状况。”

“知道了,告诉他们不用担心。”

是枝千绘摆摆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放下。

“还有其他事吗?”

一边问着,放下茶杯之后拿起镊子若无其事再加了两颗方糖。

奶白色的方糖没入水中,晕开一圈圈涟漪。

森鸥外注意到了这一点,眼神动了动,他没有僭越的做什么,将双手垂放身侧,中规中矩地弯腰,轻声提示道:“您吩咐下来的宴会就要开始了。”

“宴会?”

是枝千绘的声音停顿了两秒,继而没太在意地继续说:“噢,自治权的事啊。”

茶匙搅动咖啡摩擦杯底的声音响起,是枝千绘也没在意森鸥外听见这个消息时的惊诧表情,轻轻舀起一层咖啡试了试甜度。

甜度适中,完美。

“差点忘了,和那些老派华族打这一场的目的是这个。”

想着反正也只是一个游戏议程,是枝千绘无所谓道:“参与的客人到齐了吗?”

森鸥外闻言心里一动,微微抬头,却只能看见首领笑吟吟的眉眼。

“……”

森鸥外垂眸,轻轻地应声:“是,关东的各方政要以及财团代表全都到齐,随时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