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托月熟睡的容颜,墨染尘轻手轻脚站起来,打开门朝守在外面冰儿点一下头,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已的房间。

门合上的一瞬间,托月缓缓睁开眼睛,想到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墨染尘终于承认,在海盗村的洞里他对她做过同样的事情,想到他面红的模样,托月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

“窃玉偷香。”

托月口中飘出四字,是她对墨染尘的评价。

冰儿从外面走进来:“奴婢就知道,姑娘没有睡,不过骗六公子罢。”

托月害羞地把帕子盖在脸上,淡淡道:“不骗他赶紧离开,难道要留他在我房里过夜不成,万一让父亲或兄长他们知道,就不是罚跪祠堂那么简单。”

结果她很可能是第二个应梅月,父亲不容许有人破坏他的计划。

“姑娘的心里面若是有六公子,需早作好准备,以免日后为难。”

冰儿小声地提醒托月,女儿家一旦动了情,很多事情处理便做不到从前的果断,有时候甚至无法理智面对问题。

托月拿开脸上的帕子,轻叹一声道:“你放心,你家姑娘我不会为情所困,实在不行咱们就不要官家小姐的身份,你们跟我仗剑走天下,走遍天下山水,吃遍天下美食,锄强扶弱。”

见她如此有决心,冰儿也没有说什么,只得换别的话题。

主仆二人闲聊一会儿,托月终于呵欠连连,在冰儿的侍候终于入眠,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用过早膳后,托月提笔伏案。

墨染尘走进来,看到她在忙碌,没说话只静静坐在她对面看。

托月古墓中看到的星盘,细细地描画下来道:“六公子,你且瞧瞧,我画的可有差错。”

墨染尘拿过画好的星盘,跟自已记忆里的星盘比对过道:“九妹妹记忆力超,竟然把古墓星盘画得分毫不差。”

托月搁下笑道:“光画下来有什么用,可惜完全看不到上面的内容,不过是以后闲着无事打发时间。当然……千万别是什么长生之术,托月对长生没有兴趣。”

“长生之术或许有,就算有也仅限于不老岛。”墨染尘淡淡道:“相对于长生,我更喜欢站在太阳下面。”

“长生是要付出代价的。”托月说出自已的感悟,却有些遗憾道:“早知道海岛会沉没,我应该把所有古籍带走,总比现在泡在海水里面强多,而且我们也没证明,海岛一直在重复某段赶时间的事情。”

墨染尘故意逗她道:“妹妹早说呀,我可以帮你把搬走嘛。”

托月笑笑道:“能不能成功尚未定,会不会我们前脚把拿走,然后时间一到它们又自已飞走。”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遗憾。”好奇心墨染尘也有,托月忽然拿出两个吊坠道:“鲛珠、星泪却是真的,只是我发现它们的材质,跟红色巨石十分相似。”

“是吗?”

墨染尘接过吊坠,细细辩认。

从色泽上看两者确实很相似,只是前者活的后者是死物。

把玉佩放回到托月面前道:“九妹妹,你是不是打算把玉佩交给风素,替柏夭传最后的遗言。“

“理应如此。”

自然是要把话带到,托月不解地看着墨染尘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柏夭把东西交给她,自然是希望她能带给风素,告诉风素他已经离世的消息,希望她也跟他一样放下执著。

墨染尘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把玉佩交给风素,就等于把柏夭死亡的消息告诉风素,你要如何解释柏夭的死因,还有在不老岛上发生的事情。”

“不老岛发生变故,风素早晚会知道。”

浓雾区突然消失,神秘突然现出原形,很快就会传得天下皆知,风素自然也会知道。

墨染尘想了想道:“不如等风素知道,问起时再说不老岛上的事情,关于柏夭的事情你就这样处理吧。”

起身俯首到托月耳边轻轻低语几句,正襟坐好才道:“轮回教那个女人,我已经帮你解决,总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柏夭的真正死因,否则你会有大麻烦。”

“希望不老岛的一切,随着不老岛的沉没消失吧。”

托月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感,走得太过匆忙来不及检查,岛上是否还有轮回教的人潜伏。

墨染尘坐在她对面,能清楚看到眼里的担忧,浅笑道:“没什么好担忧的,最麻烦不过是有人散播谣言,你我得到长生之术,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你我身上,以后时不时有人会对我们旁敲侧击。”

托月不置可否地,确实是最坏的结果,顶多是耳朵容易起茧。

墨染尘好奇地指着她写的册子道:“架上那么多你不看,为何独独看这一本?”

托月重新给手上的笔蘸上墨汁,懒得卖关子:“这本用两种字记载,其中一种托月能看懂,或许助我能解开古玉之谜。”

“据闻是你坐周家的船离开皇城,为何我来到定海城后,一直没有见过周先生。”

墨染尘忽然换一个话题,托月不以为然道:“周先生只是顺道送我们一程,他从海上转道去了东海城,据说八月东海城与青华城交界处的炎山,八九月有开得极好的玉桂花。”

“周先生果然是风雅之士。”墨染尘称赞一句,托月听着却像是挖苦,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说就直说吧。”

“他此番出行,实则是为皇后娘娘办事?”墨染尘淡淡点醒,托月不以为然道:“自周丞相亡故,周家在皇城地位直线下降,是皇后娘娘护周氏一族安稳,他替皇后娘娘办事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