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还真敢说。”

御房,恒帝看完梵行考卷有些哭笑不得。

他定考题为“薄氏”,结果梵行明里暗里讽刺、挖苦薄氏,实则把各大世家都骂个遍。

“你也瞧瞧,怎么罚他才能抵消众怒。”恒帝把考卷递给吕颐,吕颐接过细细品阅道和:“比臣当年大胆,臣当年亦只是指桑骂槐,他这可是指着人家鼻子骂,偏偏骂得很有理有据,还顺便给皇上挖个坑。”

梵行在经义中指出世家问题,皇上要惩罚梵行,等于默许各大世家一些触及朝廷、百姓得益的行为,若不罚就是认可梵行的观点,需要对世家制度进行改革。

“给孤挖坑,定要重重罚。”恒帝笑骂道:“孤看就罚他……宣院重开后,就让他继续去传授琴道。”

“别人给薄家写赋,都是夸赞薄家女子的美貌才华,他倒写了个《宣院赋》,把薄奕巴结各大世家的套路,用短短几百字描述得入木三分,看来以往没少八卦别人的事情。”

吕颐笑道:“臣只能说,不枉他在宣院待了三年。”

恒帝呵呵笑两声:“你还护着他,你该担心你家小狐狸崽,婚后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提亲又不等于成亲,再拖两年让序儿看清他的真面目,婚后也不至于被狐狸精压制得死死的,真是冤孽啊!”吕颐想想感叹道:“这不是没人敢娶序儿,要不让太子娶了,这样皇上与臣的辈分就不用乱。”

“哎哟,这东宫还不得拆了呀。”恒帝想想都头痛,摆摆手道:“序儿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一点点寒儿的温婉,还有你的斯儒雅,若不是她那张脸像你和寒儿,孤都以为她捡来的。”

“臣与臣妻都是性子沉静安稳之人,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一个这般闹腾的丫头。”

“太子那些伴读能活到今天委实不易。”恒帝也不由感叹一句道:“所以你也莫怪人家拿你女儿当避婚的挡箭牌。”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吕颐提醒道:“皇上也该为他们的婚事操心,京都好姑娘还是很多,皇上不如当当月老公,给他们安排一些好姻缘。”

“给他们安排好姻缘?”

“殿试之后不是有状元宴嘛,顺道让皇后娘娘办回对花宴。”

“皇后忙着宣院重开的事情,这不……梵行这小子一篇《宣院赋》,把宣院说成是腌臜之地够她头痛。“

“还有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良妃娘娘、贤妃娘娘。”吕颐似笑非笑道:“皇上别让他们闲着啊,女人一旦清闲下来就容易生事非,找点事情给他们打发时间,您耳根也能清静些。”

“有这么明显吗?”

“皇上就差把‘离孤远点’写脸上。”

吕颐揶揄一番道:“总不会贵妃娘娘也在跟您置气,不应该啊!”

“还不是为着二皇子的婚事,林听雪被孤否决了,梁家小姐又拒不肯嫁,你们家的姑娘又都不肯嫁入皇室,听说你家玄孙辈的小姑娘生得也不错,不若都叫进来宫给大家瞧瞧。”

“皇上,二皇子要娶了沐雨,您就跟序儿是一辈。”吕颐淡然提一句,无奈道:“干嘛老盯着臣家的姑娘,京都又不止吕家有女儿,再说林家也不止林听雪一个女儿,林听雪不行再换嘛。”

“吕家的女儿不止长得好,品行也是有口皆碑,坏就坏在序儿太彪悍,吓得别人都不敢上门求娶。”

“关序儿什么事。”吕颐总要为维护女儿:“倘若他们心中坦荡,能做到从一而终,为何要惧怕序儿的手段,分明是他们心中有鬼才生顾虑,这种人不嫁也罢。”

“你们吕家男人不纳妾,总不能指望全天下男人都不纳妾吧。”

“所以别人不敢求娶跟序儿有什么关系,再说几个丫头那天还找梵行,请他帮惊梦仙子的修为渡给他们,说要做像景泽母亲,或是古骄龙那样的女性,不受世俗礼制约束,想要几个男人都可以。”

“说的什么混账话呀。”恒帝气乎乎道:“回头都给孤去宣院好好学习,改改这些坏毛病。”

“真要重开宣院,臣看不如从蒙学开始,招收六周岁的女童入学。”吕颐淡淡道:“正确的三观就得打小开始培养,长大以后教就很难改正;若觉得宣院不好,皇上大可以赐一个新名字嘛。”

“想法不错,就应该打小开始培养。”恒帝对身边老内侍道:“回头你去中宫,把吕相的主意说与皇后。”

“是,奴才告退。”

老内侍应一下退出御房。

恒帝马上递过一本册子道:“这是三国五部的探子冒死传回来消息,说三国已经域外势力勾结,借助他们力量培养出大批高手为军队,我们面对的挑战可不仅仅是域外的仙修。”

吕颐接过册子迅速阅读一遍道:“域外仙修有太子、景泽他们对付,但若是三国五部也同时围攻南离,我们不仅会四面临敌,还要分神应对太后的威胁,情况对我们很不乐观。”

“太后这边不能再拖了,得尽快解决以决后患,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跟群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