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白目到胡乱吼“是谁?”

两人现在只隔着薄薄的寝衣,她的冬袄也被体贴除下。对方倒也没整伪君子那一套,坦荡荡得理所当然,她能感觉到男人干燥温暖的体温。

难怪从古到今,人们总喜欢戏称同榻之人是暖床的,这功能倒是明显又直接。

只是这厮半夜摸到她床上来,无端让她有一种寂寞人|妻背夫偷食的背德感。

她轻轻推了推,抱着她的人一动不动。

顾行之一条手臂从她腰间拦过,自然地搭着,重得她疑心这臂是铁打的。

“怎么?”男人低沉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点刚醒的暗哑,性感得叫她心痒。

王雁丝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嗯。”顾行之动了动,搭在她身上手调整了一下位置,将人往怀拉了拉,说话有点未睡醒的意味:“本想跟你说会话,见你不除衫,不盖被,就这么睡着了,摇也摇不醒。索性陪你睡一会。”

“我是说,你怎么不在自己帐里睡?”

男人或许无意回她,呼吸平稳而绵长,王雁丝以为他又睡着了。

自己动了动,想翻个身,一侧睡累了,没挣脱,不由微微有点着恼。

“不想睡了?”男人再度开口。

“现在什么时辰?”

顾行之侧耳听了听,“三更刚过。”

王雁丝又动了一下,还是没挣脱,“你放开我,你箍得紧了,我睡不舒服。”

顾行之就移开了手

,看着刚才还在怀里的人一下子滚离他两个人的身位,在黑暗中摊了个大大的四脚朝天。

还舒服地喟叹了一下。

他坐起身,半靠在床栏上,朝她招手:“回来。”

王雁丝一个完全伸展的懒腰后,舒服了很多,人也清醒了不少。

慢慢爬过去,乖乖地缩到他张开双臂的怀里。

“什么?”

“嗯?”

“你过来,本来是要跟我说什么的?”

“给你送新年礼,只是没想到你睡挺快,”男人笑了笑,黑暗中视力依然惊人,伸手在她鼻子上亲昵地刮了刮:“我明明一会功夫就过来了,你居然睡得比方才明悦睡着还香。”

王雁丝嘻嘻笑了一下,眯了这一下,她困劲已过了,外面除了风雪声,还能听到零落的炮仗响,是抢占新年第一响的人。

但是人是暖乎乎的,身边像拥着个热炉子一样,比去秋的时候还宜人。

身心放松,气氛又这样好,就连男人这种小动作,都带着引人的张力,在空气里发酵。

她娇娇地道:“是什么新年礼呀?”

有那么一瞬,王雁丝感觉到了男人的身躯似绷得很紧。

好一会男人才道:“懒得点灯了,明日再看?”

她被勾起了好奇心:“现在看,我现在就想看。”

男人捏了她一把,笑骂道:“出息。”

认命起身去点灯。灯亮的刹那,王雁丝一下把头埋进了被面。

“扎眼?”

“有一点

,缓缓就好。”

她听到男人妥贴了灯,然后走过来,挡到她身侧,“好了,你抬头,我挡了光,你看一会其它位置就适应了。”

王雁丝听话地抬了头,见男人背对着灯的那块,挡了泰半的光。

自己的眼睛果然好受很多。

两人静静待了一会,倒也舒服自在。

良久,男人问:“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