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刘宝贵责备道:“哎呀高丽,你咋不和俺商量,就直接跟衙门翻脸了呢?万一,他们真拿了咱们咋整?”

高丽不屑道:“宝贵,你还不明白么?咱们来的时候,为啥忠义兄长把转轮手枪给了我?因为他知道你做事瞻前顾后。”

本来,这把日本产的转轮手枪,是在赵忠义手里的。但是赵忠义似乎想到了什么,就交给了高丽,还嘱咐了一番。

刘宝贵相当不服气:“那伱说,个中道理是啥?”

“宝贵,你说县衙,甚至是知州那些人,他们为啥怕绺子?”

刘宝贵想也不想:“当然是因为他们手里有洋枪,而且穷凶极恶,杀人如麻了。”

高丽拿出手枪扬了扬:“那你再说,咱们有没有枪?咱们算不算杀人如麻?”

“你真这么说的?”赵传薪汗颜。

非常好,果然应了那句话,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刘宝贵又拿出了剩下的布,显摆道:“你看,这虽说有虫眼,可裁了以后,是不是挺好的?”

得益于那种看着挺奇特,气密性相当好的子弹,这枪声音很小,竟然有了装消音器的效果。

是啊,那还怕啥?绺子他们不敢动,难道就敢动鹿岗岭村?要枪有枪,要人有人,怕他个啥?

至于县衙那些跳梁小丑,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早就相中了张老太家的那个寡妇了,那水灵的大眼睛,那白皙的皮肤,真令人心痒难耐。

双方都有洋枪,双方都杀人如麻,差的只是鹿岗岭村这边没有坏一个好人的性命,而绺子几乎没干一件好事……

但是被虫蛀了那批积压货,兜兜转转,散落全国各地,半卖半送。

赵传薪又有事干了。

这玩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需要使个巧劲。

赵忠义看着听着,实在忍不住了:“兄弟啊,你全都会,自己动手做呗?”

“行,算你说的有理。咱们去买东西吧。”

刘宝贵立马释然。

“……”

赵忠义吐槽:你就承认你懒得了呗。

重新填装子弹。

“果然,果然是鹿岗岭村的人干的。那鹿岗岭村,不只是赵忠义一个能人,那赵传薪,更是叫什么关外一点红,此二人为最大祸害!”

“叫他自己去找他们报仇去,谁能料到,鹿岗岭村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砰。

赵传薪来到村东头山脚下,这里是专门规划练枪的地方。

刘宝贵说:“掌柜的,俺买了布,到时候你再帮俺把有虫眼的地方裁开行不?行的话俺多买点。”

源升庆的一间铺子,正在卖洋布。

一口老血,堵在喉咙,不吐不快。

太露骨了吧。

而高丽却说:“今天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卖货的掌柜乐呵呵的道:“这是几十年前,英国和美国竞争时期,积压下的货底,那么久当然被虫蛀了。胜在便宜,都是羊毛的,有哆罗呢,哈喇呢,哔叽绒,也有羽毛缎……”

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赵传薪沉默片刻:“那么,以后咱们出门得带枪。反正是保险队,带洋枪也不算耀武扬威了。”

“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赵忠义赶人了:“行了行了,你嫂子的针线活,十里八乡都是能拿得出手的,你就别管了!”

中国的毛织技术一直上不去,结果被这些洋人占了便宜大量倾销。

赵传薪想起了西部牛仔,他们双手操作,左手压击锤,右手扣扳机,据说能在两秒内清空六发子弹。

占中花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刘宝贵和高丽等人喜气洋洋的回到了鹿岗岭村。

临走前,赵传薪嘱咐道:“嫂子,一定要严格按照尺寸剪裁缝制,但凡差一点衣服穿着就不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