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平年间,赵传薪绝对不敢这样肆意的拉练队伍。

可在此时东三省地界上,势力属实过于多了些,北面由俄国把控,南面由日本把控,清廷名义上还是统治者,但还没有话语权。

别说赵传薪的保险队,就算山头上大一些的绺子,几伙合流之后都能达到几百人的数量。

他这五百人真不算啥。就算内部搞出一套编制,清廷也奈何不得他。

赵传薪甚至敢说,哪怕徐世昌的第一成协此时想要跟他掰手腕他也是不惧的。他不相信清廷能给出他给的抚恤金,己方不怕死,对方可怕死的很。

因为赵传薪和双喜在内的几个老人都受了些轻伤,所以保险队消停了几天,扩招后就是疯狂的训练。

曾经,赵宏志是那个傻乎乎的鼻涕娃,而德福能掐会算的指点江山。现在,赵宏志每天泡在学校,徜徉在知识的海洋,反而德福志在保险队,誓要保家卫国。

月黑风高,赵忠义拍拍德福的肩膀:“这次只是带你见见世面,回去以后好好去学校学习,等你年满十八周岁再来报名。

南满铁路,距离鹿岗镇很远的地方,日本正派兵驻扎,疯狂试探鹿岗镇的底线。

一直想要加入保险队的德福,虽然因为年龄缘故没能得偿所愿。但这次赵忠义破天荒的将他也带上了,见见世面是极好的。

但在赵传薪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称一声“先生”。

或许一个赵传薪没什么了不起,但他不能发出一个信号:他怕了列强!

在鹿岗镇的人出去联系购买制版设备的时候,外面的报纸也传了进来。

赵传薪此人于国无害,且扬威海外。

战斗没什么悬念。

国人在意识方面已经开始觉醒了。

此人,不可拿!”

她在不上学的时间里,被安排伺候赵传薪,须得做的像个尽职尽责的童。

枯坐半晌,赵传薪忽然笑了:“说起宣传,咱们鹿岗镇因为这次保险队扩编,又吸纳不少人进来。这么多人的镇子,也该有一份属于咱们自己的刊物了。”

“其实我也能辅导你的功课的。”

长期在生死边缘徘徊,多半都是在马背上,赵传薪的骑术不能说精湛,只能说在一定范围内是无解的。

德福很熟练的咔咔给枪上膛:“好的,赵队长,今天让我杀一个鬼子过过瘾!”

李光宗点头:“这不是问题,沿途的关系我们都打通了。”

按他的思维,都已经免费提供上学的机会了,竟然还不让娃子上学,真是给脸不要脸。

言行举止间,自有法度威严。

“行,但是你跟紧我,必须听令行事。”

抠抠搜搜从兜里摸出一块大洋,拇指弹起,大洋在空中划过,窗外阳光在它上面反射迷人的光芒。

“丫头,把画框举高一点。”

现在的进步报纸像狗尾巴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样的顽强。

惊弓之鸟的日本兵一触即退,撂下七具尸体匆匆而走。

“镇子上还有不想让女娃上学的家庭么?”

说到金泰纳妾,算是鹿岗镇的一个谈资。

赵传薪和李光宗理顺时间排盘细参,首先规划出办刊的地点,如何建房,怎么联络买办购置最新的制版技术。

最后一笔落下,他满意的点点头:“丫头,把画板往后撤一撤,我要纵览全局。”

赵传薪照例躺着摇椅优哉游哉喝茶,随手将这份报纸递给姜明辛:“丫头,把这个在架放好,这是大大为这个时代做出贡献的最好证明,要流传百世的。”

赵传薪心说,在我治下的人,竟然还有不让女娃上学的人么?

姜明辛雀跃而去。

后来让人瞠目的是,德福极力劝金泰再纳妾生子,这样他就能如愿的在将来报名保险队了。

当即,

德福学着保险队的人举着望远镜:“赵叔,日本人真是又菜又爱玩,你看他们吓得。”

乌漆嘛黑的夜里,没受过正规训练的德福只是开枪过过瘾,战事太干脆利落了,他觉得自己没来得及发挥就结束了。

其实铁了心要拿他,清廷这会儿是有机会的。只是要付出的代价很大罢了。

保险队是不收独子的。

时至今日,虽然无粉腐蚀法还没有出现,但最先进的制版设备已经有模有样。

“哎,小鬼子太怂了。”

现在让他在躺椅上养伤,终日闻着无法洗澡而散发的体臭,属实过于折磨人了。

“嘿,你个小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大把人想要伺候大大呢,大大唯独疼你让你来。”

好像一只垂涎香肠的狗狗,姜明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随着大洋划过的弧度转动。

这样,赵传薪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