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居高临下,瞧着李长玄发黑的面色,当即皱眉,“怎么,是你说君子要动口的,我还没告诉你,女子不仅能动口,还能动手!”

“公主!”李长玄忍了一口气,“您先下来吧!上头不安全,万一摔着磕着,到时候就更不妙了!”

已然这般蠢笨,再摔出个好歹,那不得更傻?

他李长玄可担不起,误了瀛国公主脑子的罪名!

“我为什么要下来?”阿娜冷哼,“我觉得站在这上头,风景秀丽,甚好甚好!”

想了想,李长玄默默的去开了门,又开了窗。前窗后窗,一一打开,顺道让人将外头的盆栽尽量往门口移,往窗口搁。

“你、你作甚?”阿娜愕然,这死生又是闹的哪出?

“公主不是要看风景吗?”李长玄皮笑肉不笑,“您好好看,下官这厢就不奉陪了!”

“你给我回来!”阿娜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一把拽住李长玄的胳膊。

这可把李长玄给吓坏了,赶紧拂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公主自重!”

阿娜一愣,瞧了瞧自个的手,转而不解的望着他,“男女授受不亲?我又没亲你,你作甚要让我自重?我这重了还是轻了,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养大的,没吃你的喝你的,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李长玄,“……”

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瀛国的女子,更难养。

话不投机,半句多!

深吸一口气,李长玄抬步往外走。

阿娜紧跟其后,“我可告诉你,李长玄,你给我站住!站住!你诓我,忽悠我,方才还要骂我,管我,我同你没完!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后头,四小只大眼瞪小眼。

“少傅也有今天?!”

“甚好!甚好!”

“公主,冲!”

“好痛快!”

须知,平素李长玄没少罚他们,当然,李长玄是个雅儒士,怎么可能真的动戒尺,多半是罚抄,抄得他们手脚发软,脑子发昏。那滋味,不比罚站、罚戒尺好多少!

“看样子,该轮到少傅脑子发昏,手脚发软了!”沈郅负手而立。

身后三人,齐刷刷点头,“所言极是!报应不爽!”

李长玄表示:头好疼!

东都城内,依旧戒备森严,到处在找千面的下落。

宫里还算太平,只是……

天色渐黄昏,白日渐短。

墨玉拦住了两个孩子的去路,“两位公子!”

“墨玉姑姑,王妃吩咐过,散学后必须第一时间赶回山庄,请您莫要为难!”眼下离王府就剩下这两根苗,沈木兮忙得不可开交,黍离岂敢让两位公子有所闪失。

“太后娘娘想请两位公子,去长福宫坐坐,并无恶意!”墨玉行礼,巴巴的望着薄钰,“小公子,无论太后做过什么,这么多年来太后待您总是真心的吧?她与您,委实没有半点苛待!”

薄钰敛眸。

事实如此,他无可辩驳。

这些年皇祖母将他捧在掌心里,且不论是否处于爱屋及乌的缘故,待他委实不薄。饶是母亲犯下重错,太后也没有责难过他,祸不及幼子,算是太后所做过的,最仁慈的事情!

“小公子,太后娘娘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大好了,您能不能看在以前太后娘娘待您不薄的份上,去看看她!”墨玉轻叹。

薄钰没吭声,只是扭头望着沈郅,想征求沈郅的同意。

“你若想去,只管去吧!”沈郅道,“我是不会去的!”

“公子?”墨玉慌了,沈木兮不愿见太后,太后也不敢再去打扰她,可心里的愧疚无以纾解,想着能从沈郅身上给予弥补,若是沈郅也这般硬心肠,那太后岂非……

沈郅深吸一口气,“我不管她是谁,太后也好,不是太后也罢!她伤害过我,伤害过我娘,我没办法原谅她,所以请姑姑回去转告太后,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语罢,沈郅抬步就走。

“小公子?”墨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