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中年妇人的故事,张孟谈愤恨道:“公子昔日在泰安的时候曾言苛政猛于虎,可是现在看来苛政与可怕的劳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言,吕荼不知如何作答。

公明仪插嘴可怜兮兮道:“公子,您将来做了国主一定不会像周天子那样大兴劳役吧?”

吕荼听罢更不知如何作答,没有劳役怎么修驰道,没有劳役怎么修筑城池,没有徭役怎么疏通河泊,没有徭役怎么……

有太多的怎么,吕荼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只能沉默。

中年妇人听到其他人称呼那个为的俊朗青年为公子,甚至那个小童说俊朗青年将来会做国君,大惊失色抓住自家婆婆的手不知如何办?

吕荼看出中年妇人的惊慌,施礼请罪告知自己和众人的真实身份。

中年妇人听罢慌忙带着老妇人来到下席对着吕荼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公子,世人都传您是仁慈的圣人转世,求求您救救我们这些苦难的人们吧”。

言罢,中年妇人大哭不已,那老妇人更是不停的自言自语哆嗦着头嘭嘭嘭的对着吕荼磕头:“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吕荼上前把她们扶起,此时眼泪已经布满他的双眼,他回头对着身后一帮人道:“在离开郑国的时候,我吕荼曾经暗自过誓,我这一辈子不再有眼泪,因为眼泪给人的感觉那是懦弱的表现,可是今天我违背了这个誓言”

“你们不要以为我又懦弱了,苦痛了,恐惧了,不是,那是因为我的热血在沸腾,满腔的火气在愤怒”

“一个天子,万国之主,他连自己的国民都当成他私有的奴隶去驱使,去满足他个人的私欲,敢问苍天他又如何能做得了万国之主呢?”

吕荼咆哮到这里,所有人听得都胆战心惊了,非议天子,甚至直接否定这个天子存在的价值,那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公子”张孟谈急的忙出口喝止吕荼。

可是吕荼一旦情感爆出来就如同山洪一样,哪个大坝能阻止奔腾的气息?

就算是三峡大坝也不能!

“我吕荼对于有这样的天子自内心的厌弃,自内心的痛恶”

“一只粗鄙的乌鸦却想用凤凰的羽毛修饰自己,恶心,真踏马的恶心,它永远成不了凤凰,因为他的本质就是一只乌鸦”

“宫殿建造的再豪华有什么用?当初莒国的莒父城建造的何其的豪华,可是后来又怎么样了?”

“它现在不过是齐国的一座城池而已!”

“我誓我吕荼早晚要推翻这肮脏的……”

吕荼在屋内咆哮着,他的咆哮声震的屋檐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听着,听着吕荼对天子的控诉,可是他们越听越不敢往下听了,因为吕荼的言语越来越露骨,把天子直接比喻成夏桀和殷纣。

夏桀殷纣是什么人?

那是亡国之人,吕荼的话仿佛在向世人说大周的天下完了,他吕荼有可能就是成汤就是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