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看着眼前的一摞,实在是有点震撼。 他脑子里,竟然有这么多知识吗? 他怎么都不知道! 【师者学堂已绑定,学堂课业已经生成,请及时接收,早日招生,传播知识与明的火种。】 忽然被扣上一顶大帽子的顾璋:“……” 顾璋把光屏关掉,然后巡视了一圈,见学校是按照自己的图纸建造的,也没有什么偷工减料的问题,就带着绑定好的学堂和生成的籍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他就一头钻进房。 一大摞出现在他的桌上,顾璋揉揉脸,有点囧然,他这么厚脸皮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些都是他这段时间奋笔疾编写出的教材了。 顾璋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开始一本本分类。 数学一二三四五…… 物理一二三四五…… 顾璋先把这些基础学科一本本整理出来,成册放好,然后慢慢地,这一堆里开始出现让人难以置信的东西了。 《流体力学》? 《有机化学》? 《天然药物理学》? …… 顾璋眼睛都不自觉睁大,面露讶然。 好家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学过这些,现在还成了? 顾璋有些颤抖的随手翻开第一本《流体力学》,入眼是空白页。 又随意从中间翻开一页,还是空白页。 顾璋:? 他老老实实从第一页开始翻,然后就看到这本看着厚度吓人的,里面只有一页不到的内容,主要是讲流体涡旋。 顾璋抗拒的瞧一眼,嗯……再瞧一眼? 这点他好像真会,好像是得到了一个水里的变异植物之后,试图去研究的绝招?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有些破旧的,盘坐着给那个植物念,十分友好地、充满探索精神的,想要研究出绝杀大招。 只是这个伟大的绝招还没来得及开始,他才念了一会儿,水里的大家伙就开始充满抗拒的扭动,最后“啪——”的一下,愤怒十足地把抽飞了。 顾璋再看看手里只有一页的,好像真的是他当初拉着变异海生植物研究的那一小段。 “啪!” 顾璋合上,嘀咕道:“一页就一页,做一整本出来吓人做什么?” 顾璋再翻翻其它,大多也是这样,那些他没怎么学过的,少则一句话,多则页。 他又回过头去看基础学科,这些倒是齐全,不过里面也有空页、漏页的。 顾璋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他逃课去杀丧尸挣晶核的时候缺的课。 他十分咸鱼的想,他可不负这个责,以后都留给学生来补全好了,要不然辛辛苦苦教学生是干什么用的? 顾璋花了些时间,把所有都整理完了。 他感慨:“这学堂 还真唬人。” 他伸了个懒腰, 把原本给学校准备的那些章程都拿出来, 图纸、学科、实验室、实验田……这些框架性的东西已经有了,顾璋提笔写下“梦想殿” 这么庞大、复杂的知识体系,学起来肯定辛苦又枯燥。 他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舍得学生受这个罪?当然要给点希望在前面。 画饼,他顾璋是专业的! 这一天,燕芷看到家里小器具房里多出了好多东西,露出好奇的表情:“在做什么?” 她知道的,但凡她的顾璋哥哥在器具房里待得时间长一点,肯定有好玩又有趣的东西。 如果是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顾璋宁愿花大价钱买,也是绝对懒得自己做的。 顾璋也正在打磨一个飞机木雕,听燕芷问,他忙把周围地面乱糟糟的材料踢开:“小心点别摔了。” 顾璋扶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然后给她塞了一堆木牌:“看看,我打算挂在学堂里的。” 顾璋简单翻了翻,按照他觉得的难度,把这些自己曾经想过的,没想过的,会的,不会的科技成果,按照渐进式难度排列。 燕芷将顾璋递给她的东西在桌上摆开,上面写着一个个浅显易懂,又让人惊讶的字。 她圆润的眼睛陡然睁大,小脸上写满惊讶:“这是——?” 双人打稻机! 三用打稻机! 八锭纺织机! 脚踏花生脱壳机! 手摇榨油机! ……<

> 燕芷的心里十分震撼,她从前不擅长农事,但是去了刚赤府几年之后,该认识的都认识了,比许多读人知道得都多。 以她的眼力,这些东西光是听名字,就是能让许多农人争着抢着要的农具,还有涉及各行各业的东西,若是真的有,绝对都是有市无价,利国利民,让百姓过得更轻松的神器! 光是看这些东西的名字,都能让人呼吸一紧,全部写出来,顾璋哥哥想做什么? 下一秒,燕芷心中顿时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表情变化更大,难道说……? “顾璋哥哥你都会做吗?”燕芷几乎脱口而出地问。 顾璋对上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想什么呢?” 他要是都会做,早就做出来了。 实际上许多东西,他都只听过名字,别说原理了,连怎么工作的都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全靠那些年为了释放压力看过的小说。 不过他知道,这些东西在工业革命之前,绝对是神器一样的存在,不仅能节约人力,还能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燕芷揉了揉额头,有些不信:“那这些……我觉得很真啊。” 这可是要挂在学堂里的,如果是假的,岂不是给学子指了一条歪路吗? 而且她努力回忆自己看过好多期报纸,那些奇奇怪怪的“为什么”,总觉得如果继续往下学,也 不是不能做出来。 顾璋对上一双写满“我才不信”的眼睛,又把手里正在雕刻的飞机模型拿给她,一本正经道:“那你再看看这个。” 燕芷也好奇,她不带半点犹豫,立刻查看起飞机模型,机身、机翼、下面可以活动的小轮子,在飞机模型下面,挂着一个小牌子,竟然写着可以带着数百人上天飞行! 燕芷:! 接下来燕芷又一连看了许多个。 载人上天像是鸟儿一样飞翔,巨大船在汹涌的海浪中穿行,地里的粮食产量高得吓人…… 好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亩产千斤在其中竟也是稀松平常! 燕芷只感觉不可思议,看着这一满桌的东西,甚至连呼吸都好像忘记了。 燕芷只觉得自己捧着这些东西的手,都有些颤抖:“这就是顾璋哥哥要开的学堂吗?” 这是她见过广阔天地后,依旧难以想象的世界。 顾璋把人搂进怀里,一下下轻轻地顺着背脊,慢慢抚平她家小姑娘激动的情绪,他好奇问:“不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不觉得。”燕芷想了想回家时祖父与她说的话,慢慢镇定下来,她脆生生地笑着看顾璋,眼底似落满了星河:“你是顾璋哥哥啊!” 顾璋心像是被轻轻啾了一口,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的有些奇妙。 顾璋笑着刮了她鼻子一下:“傻。” 燕芷皱起小眉头:“都说了不可以刮鼻子!” 顾璋把脸凑过去,嬉皮笑脸道:“让你刮回来。” 燕芷轻轻按住送到手的鼻尖,往上一推,推出了一个猪鼻子,她顿时笑出声来,快乐得眼泪都从眼角飞出:“哈哈顾猪猪~” 顾璋也不解救自己的鼻子,反而伸手给燕芷推出了同款,同样笑得灿烂:“燕小猪?” 正打算来找人的秋娘、燕夫人,脚步同时顿住,面色窘然。 这真是是她二十多岁、即将当爹娘的儿子女儿吗? 顾璋私底下有了金手指助力,免了编写教材的辛苦,这倒是让许多人都有些担心了。 怎么看起来这么悠闲? 怎么还有时间到处忙活? 怎么好像哪里都能听到这小子的名字? 也不知顾璋有没有在好好准备当夫子,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也有更多工作狂,确定了一件事——顾璋还有余力! 要不怎么还能去茶馆、去看戏、去演战堂守擂、琢磨出纯净琉璃的那么多玩法? 好像到处都有顾璋的身影,偏偏就是不干正事,这一身才华,看得人实在是痛心疾首,大呼浪费。 一时间,明盛帝收到的折子更多了。 玉照殿。 顾璋声音变大,痛心疾首地问:“是谁?是谁这么说?心都被墨水染黑了!” 居然要他身兼数职,要是真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那生活 还有什么意思? 自己00, 没有加班费不说, 还要拉着他一起00,实在是太歹毒了

! 顾璋哭兮兮卖惨道:“皇上您可不能听他们瞎说,我最近可辛苦了,您看我都累瘦了。” 明盛帝看看顾璋的脸,对顾璋厚脸皮的程度更加深了认知:“你好好照照镜子。” 苏公公送来了镜,顾璋一看,哦,好像真肉了一点,没在刚赤府运动量大,还天天和养胎的媳妇一起吃好的。 他脸不红气不喘道:“我这是过劳肥!” 明盛帝:“……” 就没听说过辛苦还会变圆润的,要是过度劳累能变胖,那天下还会有饿死之人吗? “胡闹!” 顾璋振振有词:“您看啊,别人编修都是按年算,我时间这么短本来工作量就很大了,还有朝廷这么多人看着,觉得我年纪小,担心我做不好,我压力可大了。”顾璋假装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压力一大,我就写不出来,就想吃点好吃的缓解一下难过的心情。没头绪的时候多了,就吃得多了,这不就胖了点吗?” 听起来好像真的有点道理,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么多朝臣都看着,他的顾小状元毕竟还年轻,压力能不大吗? 刚这么顺着顾璋的忽悠想了一会儿,明盛帝随即清醒过来,要是压力真这么大,还有心情到处玩?如果说到处玩能排解压力,那也必不会吃胖。 再看看这个红润的脸色,饱满的精神状态,像是扛不住压力,备受摧残的人吗? “诡辩!”明盛帝都气笑了,为了能轻松点,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他扔了几本奏折过去,“朕看你真是一点也不怕我。” “您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顾璋接过折子,一一翻看,脸顿时黑了。 这个建议他管户部,那个建议他管工部,还有人建议在学堂开始之前,他这个巡抚总督要多去各地巡查,顺便关注一下当地农事。 除了农事之外,其余差事的奏折,连具体要负责的事情都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想累死他啊啊啊!!! 顾璋头顶冒烟,双眸带火,气冲冲的看这一本本折子都是谁说的。 御史台扣一分。 户部扣大分! 怎么连薛将军都来凑热闹? 顾璋气得火星直冒,薛将军你个浓眉大眼的黑脸汉子,怎么还带恩将仇报的? 咱起码有个救命之恩吧? 明盛帝瞧他根本不信有这么多折子,气得头顶冒烟的模样,笑道:“朕可没有诓骗你,确实诸多爱卿都认可瑶光之能。” “人心险恶!人心险恶啊!”顾璋看都看不完,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享受生活的咸鱼吗? 工作狂的比例怎么这么高?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工作狂的比例高,而是享受生活的咸鱼大多连科举都考不上,而心中没有一腔热血、斗志满满的官员,也止步地方了。 顾璋的表情总是鲜活的, 鲜活到总能让人忘记他俊朗的面庞。 这会儿被气得头顶冒烟的模样, 倒是把明盛帝逗乐了,真是难得看到他的顾小状元吃瘪啊,他笑道:“如何能称得上是人心险恶?无非都是欣赏、信任瑶光罢了。” 若是换个人做同样的事,哪里会引来这么多大臣上奏?不被御史台弹劾就算是好的。 顾璋挺直脊背:“您可不能听他们的!” 他才不要在媳妇揣崽的时候,忙得昏天暗地,脚不着家,更不要在孩子出生之后,全留给他的小姑娘一个人带。 顾璋想到自己儿时的孤单的记忆,只觉得记忆中那一层模糊的灰尘,像是冬日里冷白的寒霜。 这些苦他受过了,就不想再让妻儿再受一遍了,哪怕是一点。 和平安乐是他的梦里的期待,可首先要自己和身边人都快乐安康。 明盛帝:“真不行?” 怎么能说男人不行呢?!顾璋眼神幽怨地看明盛帝。 想要快乐工作,健康摸鱼的员工,配上00工作狂的领导,实在是太难了,顾璋叹气。 一叹气、二叹气、三叹气…… 明盛帝无奈:“行了,别在朕这儿装可怜,不给你安排别的差事。” 别人抢着要的差事,抢着要的官职,也就臭小子敢嫌弃。 顾璋一秒变脸,笑容比谁都灿烂,又热情地去给明盛帝捏捏肩:“您这就要跟我多学学了,劳逸结合,放松心情,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明盛帝:“……”感觉无论见多少次顾璋一秒变脸,还是适应不了。 他无奈训斥道:“你看看人家薛将军,老当益壮。你这么年轻,每天上朝迷瞪眼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多点活就插科打诨的。” 他有时候都怀疑,臭小子的脸皮是不是投胎的时候带掉了,人风骨呢? 明盛帝真是又爱又恨,既然派不了活,干脆问起了水军的事情:“听薛将军说,你向他询问了许多水师的事情,可是有什么想法?” 明盛帝想的是顾璋曾经在早朝上说的江陵府等三地的增产,若顾璋对水师有什么想法,他也是万般期待的。 顾璋大致算了算国的银子,瞥了一眼明盛帝:“真要听?” 自从户部新账法改革之后,朝堂上下肃清,又加上明盛帝雷霆手段,即使没有刚赤府和宁都府两处,国也是慢慢充盈的。 没有什么制度是完美的,时间一久,总有人能找到漏洞,但是顾璋带着户部做的新账法,凝聚了时空洪流中无数先贤的智慧,想要顺利钻漏洞,还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不是现在。 若不是之前山洪掩埋了粮草的事故,现在国会更充盈,不过即使有之前的事故,现在国也算小有家底了。 明盛帝听到顾璋问“真的要听?”,根本没有往钱财方面想,而是以为有什么困难。 “自然要听!瑶光大可说来!”明盛帝原本有些无奈的心情顿时大好 , 有困难就代表确实有想法。 顾璋悠悠给他算账, 盖学校要钱,培养人才要钱,学校支出再大,对一个国来说也还好,但日后试验田一旦成功,举国范围内的农耕大动作要的钱财可就不少了。 明盛帝笑容微微凝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水师那边的动作,是要对他国的银子下手了吗?好像还不是一笔小钱。 明盛帝做好了心理准备:“瑶光你尽管说,若有须,朕必不会吝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璋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起了造船出海的事情。 首先就讲了讲,出海挣钱二三事。 明盛帝:! 紧接着顾璋又说起了海外天地广阔,可能有的利国利民的粮食,当然做过一些虚化和夸张,还说错了一部分,要不他一个没出海过的人,知道得那么清楚,可就吓人了。 明盛帝:!! 顾璋把能想到的杂七杂八的好处都说了,比如听海外番邦的人说,他们那儿有白皮的猪,说能长多快,能长多肥。 明盛帝:!!! 明盛帝明显激动了,眼眶充血,呼吸变快,浑身锐利的壮志和帝王威严的气势,犹如凝成实质。 “海外竟然有这诸多的好处!” 顾璋最后默默捅一刀道:“但是前期水师的训练、海船的研究、试验和建造,几百万两可能都不够。” 明盛帝如遭雷击,只恨不得心痛地捂住国。 他才刚富裕一点! 没被安排更多的差事,还指不定推进了一下水师发展,顾璋高兴得哼起小曲,溜达回家。 刚刚到家,顾璋发现秋娘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来,还吩咐人带回来一车东西。 秋娘道:“这儿有刚赤府那边送来的信件,你拿回去看。” 她又安排:“这些送到房里去。” “各地的账本都放到我的房里。” “这一箱子去送给芷儿,她这会儿正用得着。” 顾璋也被塞了一箱子东西,还有一封信件,他看了看信封,是宗乡写来的。 他让小厮送到房,这才惊讶于这一车天南海北的东西,又有些诧异的看风风火火的秋娘。 顾璋假装无意间走到顾大根身边,低声问:“娘不是去安排人接爷奶上京城吗?怎么感觉有点气冲冲的?” 顾大根也低声道:“你娘被气着了。” 顾璋恨铁不成钢的看他爹:“你怎么不帮娘出气?” “这口气可没法出,别说我了,你也没办法。我跟你说……”顾大根正准备说,秋娘安排到爷俩头上了,让顾大根去核对货物,又喊顾璋来帮忙查账。 秋娘平时是自己对账的,后来又请了账房先生,一般不会找顾璋,但是有需要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该找儿子帮忙就找。 顾璋虽然很想听,到底是什么自己也帮不上忙,不过见顾大根去干 活, 他也忙不迭道:“这就来!” 顾璋这一查账, 才真的被惊到了:“娘,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铺子了?” “有时候觉得货好、也稳定,就干脆在当地开一家铺子自己卖。”秋娘解释一句,又回头对身

后女孩道:“你去查查,我名下的铺子里,男女掌柜和店员各有多少。” “好,我这就去!”这是秋娘那年从族里带出来的女孩,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伶俐又能干。 顾璋翻看账本,一边查看有无漏洞,一边又感慨于秋娘的产业之丰富。 目前已经有五条稳定运营的线路,每走一次带来的钱财都不菲,还发展了许多新的业务。 好些地方都有秋娘的铺子,算起总账来,如果他撇开几项利润高的营生,秋娘现在一个月的入账,竟然和他差不了多少。 顾璋飞快查阅,将有误的地方圈起来,至于是贪、还是账做错了,这就让秋娘自己去查了。 他打算快点做完,打听一下什么事惹得他娘这么生气,谁这么神通广大,连他都出不了这口气? 正查着最后一本账,就见坐在对面的秋娘猛地喝了一口水,然后起身从房的一个柜子里,掏出了一本剪贴好的报纸集合,走到屋子外面,拿了个火盆,点火一把烧了,还嫌弃道:“晦气!” 顾璋:“……” 这不是她娘最喜欢的查案故事吗?还特意把报纸那块剪裁下来,贴好做成了一本,时不时就捧着读。 连他这个儿子写的章都没这个待遇,怎么就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