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京师的两个知县自是要拿出来比较的,且他们属于不同派系。

总体而言,江宁县知县吴卫有胡惟庸的关系,处于上风。

朝中李善长先是打着同乡的旗号,立于朝堂,权势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光个人权势炙手可热,亲友也遍布朝堂内外,盘根错节。

作为淮人首领的李善长虽然离开帝国中枢,但他并不甘心就此撒手。

当他了解到朱元璋非常看好胡惟庸,而胡惟庸刚好又是淮西人时,便向朱元璋上保举胡惟庸。

此举一来迎逢圣意,二来也能将淮人心腹继续安插在大明帝国中枢,三来还是儿女亲家自己人,可谓一举三得。

胡惟庸接过李善长的大旗后,依旧是主打淮西党人升官发财。

非淮西党人在朝堂当中生存的很困难。

汪广洋这个非淮西集团出身的右丞相则要孤单许多。

每日只知饮酒而不管事,然后被一脚踢到广东。

洪武六年(133年)七月,胡惟庸升任为右丞相,任命陈宁为御史大夫、涂节为御史中丞。

不久,胡惟庸又转任左丞相,实至名归地主持中省的政务。

自从李善长退休以后,左丞相的位置一直空缺。

徐达虽然兼着右丞相的头衔,但是他为人谨慎,又常年领兵在外,政务方面只占位置不问事。

如此一来,胡惟庸就成了真正的独相。

朱元璋一生行事多是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性格,朝中不是没有人弹劾过胡惟庸,但朱元璋不仅没有动过他,反倒还放纵他起来了,将他扶上独相的位置。

若是刘伯温还活着的话,兴许就能分析出是老朱这是郑伯克段于鄢的翻版,欲使其灭亡,必须先使其疯狂。

纵然刘伯温活着,也会三缄其口。

汪广洋以为真正离开权力中枢,就可以落得逍遥自在。

但朱元璋并不这么想,没过多久又将他召回京城,让他在朝堂当官。

性情懦弱的汪广洋成为大明监察部门的主官,对于急于揽权的胡惟庸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无所掣肘的相权是最可怕的。

这让朱元璋感到皇权正在一点点被侵蚀。

此前左丞相李善长虽有威望,但处事谨慎,右丞相徐达经常统兵在外。

后来的右丞相汪广洋也是无为而治,相权与皇权的矛盾隐而不显。

近日朱元璋改革了中省,中省就只剩下了左、右丞相和左、右丞的编制。

其下增设了几个和地方布政使司相联系的位置,不过是辅助丞相而已。

对于这一次官僚机构改革使得胡惟庸在中省,乃至在大明帝国的整个官僚集团,都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权力。

胡惟庸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特意派人反对以此来试探朱元璋的态度,上此举不妥。

结果那些官员被朱元璋一顿斥责,甚至还打了板子。

胡惟庸才放下心来。

李善长这个当年的丞相,如今成为皇帝的亲家翁。

此等荣耀绝非一般臣子能够享有的。

待到他因操办儿子婚事进京以后,朱元璋虽然委任他一些职务,但要想东山再起已不可能。

相权带来的荣耀早已不复存在。

李善长知道,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次染指大明帝国权力中枢的那颗最耀眼的宝座。

可他的影响力还在,明廷各个官府的一把手多是他布下的棋子。

如今这些棋子大部都为胡惟庸所用。

可胡惟庸依旧是小心行事,他要结党结的足够多,只要朝中所有人都是咱一派的人,就算将来皇帝想要动手,他也得掂量掂量。

皇帝总不可能把朝中所有大臣都一网打尽吧?

现在胡惟庸准备拉皇帝的亲军统率毛骧下水。

检校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