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入五更天的时候,人们都在沉睡中,君拂月领着众人往苏宅那边转移过去。

所有的人和事物在天亮之前必须安排妥当,片刻也耽搁不得。

院子挂满着白绸,外头的院子显得十分压抑,还真有一分死了人的感觉。不过院子里端倒显得有几分生机。

“吃下去!”君拂月递给骆时煊一颗药丸:“出城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在棺材里面纹丝不动,连一点表情都不能有。就算别人拿刀砍你都不能动!”

骆时煊的眉头抖了抖,有那么片刻犹豫。

“骆将军,若是你介意,咱们换个身份。”装女人,他慕容枭的一世英名,真栽了,真不知墨风华如何将男女角色切换的如此自如。

慕容枭欲夺骆时煊的药丸。骆时煊直接一口将药丸塞入口中,此刻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殿下,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墨风华脑袋不知道何时靠到了君拂月的耳际,那中柔的声音带着几分酥骨之惑。

君拂月脖子有些微麻,往边上挪开一步:“你觉得什么样的尸体要那么快运出去城去?”

众人的眼神都瞧向骆时煊那渐变的脸,恍然明白了。

“我的脸怎么了?”骆时煊正预备去拿妆台上镜子,却被慕容枭推开。

“你如今一死人脸,照什么镜子,我的妆容还没化呢,别耽搁时间了,你赶紧到棺材里面寿终正寝去吧!你的脸已经弄好了,千万别去碰,不然明天就穿帮了。”

慕容枭憋住抽动的嘴角,将镜子挪到了一边,骆时煊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随即转身到院子内试棺材去了。

君拂月斜了墨风华一眼:“夫人,替慕容大人改装,想必这个你在行。”

“他不会缩骨,就算改装出来,他也只有六七分像!”墨风华说的是事实,随即一想灵力的事情,便转而言之:“我替他换装!”

一清早,一丧队伍抬着灵柩朝着北门而行,为首一妇人,虽然有哀色,但是眼里似乎在努力挤着眼泪,神情十分痛苦。

其实整个灵柩队伍,就只有慕容枭与骆时煊在中间,别的是雇佣的乞丐人员,在昨晚慕容枭手下的考验之中人品还是可以信任的。

小蝶是生面孔,在他们出城门之前,先领着暗桩的人混出城门了。

而此刻君拂月在灵柩后面不远处跟着,脸上的疤痕不见,是一为偏偏如玉的公子,而墨风华也恢复了本来的容颜,顾连城也安分的跟在一旁,那眼神偶尔扫向君拂月的脸。

君拂月看着前方那些小乞丐哭得七荤八素的,唯独‘未亡人’慕容枭挤了老半天,楞是没有半滴眼泪。

君拂月嘴角一抽,走快了几步,随即一过去,一股香味在慕容枭那一堆人群中吹散开来。

慕容枭还诧异君拂月为何过来了,忽而眼睛突然不适,那眼泪如线珠子一般,一个劲儿的往下掉,鼻子也非常不舒服。

慕容枭磨牙,肯定又是三殿下给使阴招了,那说话的嗓音似乎都带着点哭腔:“公…子,你下的是什么?”

“你那表情太作假,不过是点催泪粉,很逼真的,任谁都想不到你是慕容大人。”

声音很轻,没有别人能听到,除了已经修灵的墨风华。气的慕容枭差点甩手不干了,一个二四的大男人哭,成何体统。

“站住!”终于到城门了,那些守卫连灵柩都拦下了:“你们是哪府邸的?这几日不是已经贴了告示不准出灵与嫁娶么?”

如今慕容枭是妇道人家,交涉便由一个胆子大的中年乞丐假扮成管家,管家含着泪,眼目有些通红,一副璞临城嗓音对着守卫说道:“官爷,我家少爷是苏宅府上的少爷,不是我们不遵守,实在我们有难以启齿的苦衷啊,我家少爷必须到城外去火化才行。”

“苏府的少爷?”守城卫对着边上坐着的一人说道:“查户籍上有没有此人。”

那人翻了几页:“苏宅却有一少爷叫苏染,不过年庚才二十二!”

守卫眉头皱了皱,命人将棺材围了起来,随即指着陪丧的众人:“棺材放下,你们都去那边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