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以命抵命

曹泽是军医，而且是中西医双修的军医，这次也参与任务，接待京市首长，负责首长们的健康。

曹泽一进来，屋里几个首长都很惊讶，不仅是杨军长，实在人曹泽和杨军长长的太像了。这也是曹泽最不满意的地方，他为什么长的不像他妈，他妹妹长的和他也很像。

“各位首长，我是军医曹泽，现在，由我为各位检查身体。”曹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面部表情一点没有变化。

都是战火中走出来的人，片刻间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曹泽坐在桌子后面，一起进来的另两位医生辅助。几位领导并没有受伤，只是出海了好几天，怕身体有所不适，以防万一。

几人都是定时做身体检查的，自己身体什么情况，都心里有数。他们从京都来到这，几千里，到了又马不停蹄的检查工作，也是有些疲惫不堪。

好在，接下来没有行程了，可以在这休养几天，直接返回京市就可以了。

曹泽先用听诊器听了下领导的心肺，没什么问题。我让对方伸出手，他开始号脉，这就是中医范畴了。

“首长，你身体很健康，有一些旧伤，需要调理一下，而且，经络不通，最好针灸几天，疏通一下，能缓解一些。”

“小医生，你这是中医结合啊？”首长六十来岁了，尸山火海里走过来的。

“主修西医，中医是和师傅学的。”曹泽也没隐瞒，这事都是记录在档案里的，他师傅也没受影响，依然出诊。

“那你挺厉害，如果可以，这几天就麻烦你了，这几天是有点不舒服。”

曹泽把几位首长的身体检查完了，没有大的问题，多数是旧伤，经络不通是普遍现象。

曹泽收拾好东西，敬了个礼，准备出去了。

“杨泽，你等等，咱们单独谈谈。”

“对不起，首长，我叫曹泽。咱们之间没有谈的必要，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能让他们以命抵命吗？”曹泽平静的说完，直接出去了。

“老杨，怎么回事？这是你家老大吧，有二十年没见了吧？”说话的是老熟人，家里什么情况都了解。

“嗯，他走的时候十八岁，自己退学了，也转走了户口，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就没了消息。我找了几次，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想到他改了姓，他妈姓曹。”

杨军长语气里有着懊悔，有着无奈，他们父子之间，有太多不可调和的矛盾。

“当年的事我不清楚，等我回来的时候，泽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能解释清楚的，孩子心里有怨，我听出来了。”

杨军长摇了摇头，有些事，没法对外人说。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躺会，咱们还要在这待几天，我再想想，怎么办。”

看着没了精气神的老伙计，几个人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当年抛弃糟糠的不少，各家都有故事，但是杨家是真的惨烈。一个残疾的女儿说没就没了，接着，优秀的大儿子也失踪了。

回到房间的杨军长，叫来自己的警卫员，去调查一下曹泽医生的情况，尽可能的详细一些。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都要问明白。

警卫员出去了，杨军长想起十八岁的杨泽，抱着女儿冰冷的尸体，一双眼睛更冷。后来，他拼了命的要两个儿子偿命，那架势，想要玉石俱焚，他吓坏了，最后，护住了小的，失去了大的。

没想到，他当了军医，快四十岁了，也不知道结没结婚。

晚上，警卫员把调查的结果送了过来。

“首长，曹医生毕业于沪市军医大学，结婚了，妻子也是军人，两人有三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十岁了，小的是一对双胞胎儿子，五岁了，都住在了家属院里。

妻子邓英姿，现在是舰队参谋，今年三月调过来的。她父亲是沪市军区的邓军长，她是正规军校毕业。”

杨军长心情起伏不定，很优秀的两个人，

可是，不会认他这个父亲了。

这一晚，杨军长一宿没睡好，不断的想着之前的事情。

第二天，杨军长带着警卫员去了部队家属院，他想找泽谈谈。

曹医生今天还真在家，他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家了。

刚进自家院子的时候，吓了一跳，半个多月没回来，院子里的菜地郁郁葱葱，之前稀稀拉拉的菜地，都都被种满了，茄子，西红柿，黄瓜都挺高了，应该是栽的秧子。

曹泽在农村生活了好几年，种菜也很擅长，只是之前太忙了，没到出时间，这回，真的好好谢谢弟妹。看着绿油油的小菜，晚上炒一点，新鲜啊！

进屋换了衣服，家里很干净，他闺女太能干了。

刚想把带回来的脏衣服洗干净，就看见走过来的杨军长，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这是一个死结。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曹泽站在门口，并不想让他进来。

“我们进去谈吧，人来人往的。”杨军长都找过来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自己从农村走出去，经历生死，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是，他抛弃糟糠之妻，可是，那时候这么做的人又不只是他一个。那么多人都做了，为什么弄的父子成仇的就他一个，人家不都是家和万事兴吗？

他后来的妻子有化，长的也好，是个男人就会心动。他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家里的三个孩子，小女儿就不提了，才十六岁，以后要嫁出去了的。但是两个儿子能力一般，根本接不住自己的资源，如果自己退了，人走茶凉，他们杨家，很快就会被遗忘。

这个长子虽然是军医，但是媳妇已经是参谋了，还有三个孩子，以后的路会越走越远。他们杨家，也会一代一代的站在权力的附近，而不会被淹没在历史的浪潮中。

曹泽看着眼神不断变换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他对这个人充满了怨恨，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那种。不管他想说什么，他都不会妥协。他善良的又乐观的妹妹不会回来了，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门里门外站着的两个人，谁也不妥协，就这么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