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鲜活的。

关清和的视线朦胧起来,再睁眼自己还躺在山洞里,口中味苦,还带着一股血腥味,他吞咽下口中的东西。

“哥哥,你终于醒了。”关清江蹲在他身边用她那明亮的眼看关清和。

外面的天已然亮起,阳光照射进山洞中来。

他揉了下眼,清楚看见关清江手上带着血迹,他支起身子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关清和方才对着她吐出两字:“下山。”

外面的风雪已停几日,天气回暖了些。

………

气泡模糊,扶光继续往他的眉心穿入怨气,气泡中的画面继续下去。

天恒二十年。

“你就是关清和?听说你七岁便是秀才?”一位身材笨拙的男子走过来,打量起他眼神几分鄙夷。

关清和应道:“嗯。”

“替我写篇,我给你钱。”男子低声道。

关清和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这是定金。”男子卸下腰间的钱袋,丢给他。

“明日午时,此地。”男子转身离开,关清和打开钱袋子展开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对于章的要求,袋子里还有几块碎银子。

回家的路上关清和拿着男子给的银两去买了两只糖葫芦,这是他儿时仅能获得的快乐。

“妹妹尝尝。”他找到安置在破庙的妹妹,坐在破庙门前撕下糖葫芦的包装递给关清江。

“我才不喜欢吃这酸酸涩涩的糖葫芦呢。”关清江摇摇头将糖葫芦推回去,又抬眸道:“是哥哥喜欢吃吧。”

关清和没回应她只道:“这糖葫芦很甜的。”

“这个季节的山楂都是酸的,放再多糖都没有用。”关清江从前经常吃这个的,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味道。

关清和咬了一颗,果不其然,酸的掉牙,他没再搭理妹妹继续尝着酸涩中仅剩无几的甜。

关清和带着妹妹在镇上找了一间客栈,买了墨宝,开始替写。

没过几日,关清和也拿到他的另外一笔报酬,他正在店买上几本回来想去参加明年的考试。

“齐少爷年纪轻轻便能做出此等章。”店里的生纷纷谈论着这位齐少爷。

关清和听见也起了兴致走进去瞧,结果正是前几日他所做,他不屑的笑笑。

回家后关清和正撞见那些人口中的齐少爷。

“你便是阿壮找来给我写东西的人?”那位齐少爷比关清和生的高壮些,一看就是富贵堆里出来的,一旁的阿壮正是上次来找关清和的人怯怯懦懦的跟在齐少爷身边。

“是。”关清和垂头行礼,这是他自小学习的东西。

齐少爷一手转出一把刀捅向阿壮的腹部,阿壮的口中还在喊着“少爷”,面上是不可置信的,他挣扎着想反击,下一秒便踹在地上。

他笑了笑对着关清和道他的名字:“齐家四少爷齐妄。”

“以后你做的章都冠上我的名字。”齐妄微低头看关清和低声道,又压低了声音,弯腰拔出阿壮腹部中的刀,鲜血沾满他的手他贴在关清和的耳侧轻道:“否则下场就跟他一样。”

又过了一年,关清和也凭着齐妄给的银两有了一间同妹妹能居住的屋子。

气泡中的画面一转,颜色也暗了下来。

一日晚,齐妄,醉醺醺的提着剑来找关清和。

找到关清和时他正在河边坐着,关清和见他来起了身,

“是不是你泄密,他们都说我的学识是假的。”

他一剑刺向关清和,向之前阿壮一样。

关清和早有防备转身躲开,剑划破他的衣摆。

齐妄又继续向刀一样砍向关清和,关清和扭过身来,齐妄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他在河里大喊,挣扎着,没多久便没了生息。

关清和注视着他,又急忙跑回家去。

回了家,关清江正在院子里看星星,见哥哥回来了问:“哥哥今日也要写章赚钱吗?”

关清和摇了摇头:“不写了。”

第二天关清和上当铺,当掉家里仅剩无几的几件能典当的东西。

“听说了吗,齐家四少爷死了。”当铺的伙计正唠着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