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和牛有道有关?”

一番事后,回到正殿打坐的西海堂对前来禀报情况的仇山问了句。

陈庭秀的死牵涉到红娘,不免让人怀疑到红娘背后的牛有道。

尤其是他们两个,陈庭秀是找过仇山帮忙的,两人深知陈庭秀此来很有可能是冲牛有道来的,所以不难理解陈庭秀跑到天行宗那边提红娘的事,稍一琢磨便猜到了陈庭秀是想利用天行宗对付牛有道。

事情虽然摆平了,可是不管怎么解决,万兽门自己肯定要查,陈庭秀是怎么知道心照打了红娘的,这事可是下了禁令的,谁走漏的消息?

有些事情是经不住查的,查到了陈庭秀和陈伯几乎是前后脚去了天行宗落脚的地方。

仇山:“我刚刚询问过牛有道,他说他之前压根不知道陈庭秀也来了,还是红娘的手下气不过自己主子挨打,因和杜云桑早年相识,跑去找杜云桑理论时才见到陈庭秀,也是那位回来后他才知道陈庭秀也来了。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把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这事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和他有关。”

西海堂琢磨了一阵,又问:“谁向陈庭秀走漏的消息?”

仇山犹豫了一下道:“有两个可能,一是天玉门的弟子接触了几个咱们这边的弟子,还有就是晁师兄的孙子晁胜怀途径陈庭秀那边时,被陈庭秀挽留了下来,有弟子见他们谈过一阵,不知谈了些什么。”

事情牵涉到晁敬,西海堂眉头跳了一下,低眉垂眼问道:“那几个弟子问过了没有?”

仇山道:“问过了,都不承认泄露过此事,不过反倒都提及,天玉门那边都向他们核实过有没有心照打红娘的事,他们也很意外天玉门是怎么知道的。从时间上来判断,是陈庭秀见过晁胜怀后,天玉门才展开核实的。”

西海堂:“你怀疑是晁胜怀泄露的?”

事情牵涉到晁敬,仇山斟酌了一下用词:“的确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据见证的弟子说,晁胜怀只是途径那边,压根看不上陈庭秀,甚至有些出言不逊,是陈庭秀厚颜强行挽留了晁胜怀用茶,后来两人貌似谈的挺高兴。陈庭秀我接触了一下,对其人心里多少有数,之前讨好过我,讨好晁胜怀意图挖点有用的消息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年轻人未必经得住陈庭秀的老谋深算,奉承两句说漏了嘴完全有可能。”

西海堂默了一下,“询问过晁胜怀没有?”

仇山:“还没有,毕竟牵涉到晁师兄,怕惹人注意,正要问问掌门的意思。”

西海堂:“这小子修行天资有限,也没什么前途可言,晁师弟若不在了,他也就是混日子过了。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解决了,就不要在门内把影响再扩大了,到此为止吧。师弟,万兽门家大业大,人多,各怀心思,管起来也不易啊!”喟叹。

仇山懂他的意思,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真要把晁胜怀揪出来,又能怎样?只会弄的晁师兄脸上难堪,同一派系的人,没必要自己打自己的脸给别人可趁之机,遂应了声,“是!”

然而一回头,仇山还是把事情告诉了晁敬,让晁敬自己去问问,无非是让晁敬知道,事情是他和掌门压下来了。

晁敬自然是领了这个情,回头把晁胜怀抓了回来质问。

晁胜怀哭了,也跪下了,总之死不承认,只说是被冤枉了,觉得委屈,还要去找天玉门的人对质,这孙子也是摸准了自家老爷子的脉。

晁敬哪能让他去对质,也不可能自己把事搞大,不管是不是都骂了顿,罚了孙子几个月的钱,也就暗中不了了之了。

……

倒是牛有道这边,坐在亭子里,一个人捻子面对着棋盘,思索着,自己跟自己下棋来着。

事情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陈伯活着回来了,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了,知道当年杜云桑甩掉红娘的事应该没那么简单,陈伯一回来他就知道陈庭秀死定了。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天行宗居然会公然宰了陈庭秀,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招惹麻烦吗?

更让他意外的是,居然是心照亲自露面出手了,这是几个意思?差点把他给搞糊涂了。

本来嘛,按他的设想,天行宗不给自己惹麻烦的将陈庭秀给解决掉,他这里也能置身事外,现在弄出动静来了,万兽门一查,自然是把他给牵涉了出来,免不了要怀疑到他头上,故有仇山跑来一问。

渐渐的,他稍微理出了点头绪,叹了声,“看来杜云桑和心照的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一旁的袁罡道:“就怕查到晁胜怀头上,把你给牵扯出来。”

牛有道手中子轻轻摁在了棋盘上,“多虑了,晁胜怀人虽然不怎么样,可也还算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清楚,这事就算查出与他有关,顶多是说漏嘴挨点惩罚,若把我给扯出来,把一连串的事情给牵扯出来,那他的麻烦就大了,他能分清轻重的,不可能把我给说出来。倒是…”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

陈庭秀眼前这个麻烦虽然扫除了,可利用杜云桑和心照的夫妻矛盾让杜云桑收拾心照的图谋却落空了,心照一出手,他就知道没戏了,想为红娘出口气暂时怕是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