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敫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华佗居然满口答应,说能够修复戒指,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忽如其来的喜悦,像一条从冬眠中醒来的大蛇,在他的体内来回游弋,使得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出于欣喜亢奋之中,偏偏山洞外面漆黑一片而又风雪漫天,根本不可能出洞下山。

他像困兽似的在洞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叨叨,仿佛中了邪,赤红着眼睛,望眼欲穿地看向洞外,巴不得天上立即升起一轮太阳,照耀天地驱散风雪,背上伸出一双翅膀来,飞回到双旗镇去。

华佗和李达不解地看着章敫,不知道他在躁动什么,接连问了好一阵,章敫却是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散步、张望。

李达隐约知道一点原因,但又不是太多,猜测加估计,认为那枚戒指对章敫非常的重要,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的混账大嫂给偷了去。当华佗担心师弟患上失心疯,准备给章敫号脉时,李达劝阻了他:“你师弟没事儿,我保证天一亮就好了!”

华佗怀疑地看了看李达,见此人一脸风尘豪侠气质,掩不住一身的正气,凭他的阅人经验,李达是一个值得信奈的人,于是点点头,坐在火旁,由着师弟‘发疯’。

一个不眠之夜终于过去,洞外刚刚透露出一丝丝暗光,章敫便把在火堆边上打盹的华佗和李达摇醒,催促他们赶紧下山。

华佗和李达二人,醒来之后看见章敫蓬头垢面,一双眼睛熬得通红,相对苦笑了几下,赶紧取了几个火把,点之后一同往洞外走去。

天地之间依然是一片昏暗,视线看不了几步远便被蒙蒙的山雾和夜色挡住。不过好在风和雪都停止了,除了比洞里要冷一些之外,倒也不是特别的难受。

当夜雾散尽天光大亮的时候,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章敫等三人已经走完了山路,来到了栓马的山坳。好在两匹马儿十分的健壮,再此过了一夜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看见章敫他们之后,兴奋地发出恢恢的叫声。

章敫亲热地摸了摸马头马脸,算是道歉加抚慰,然后让华佗和李达共乘一骑,自己则独自骑了一匹马,扬鞭催马,往双旗镇疾奔而去。至于他为什么安排李达和华佗骑一匹马,他的理由是不习惯与男人太过接近,身上会长鸡皮疙瘩!

回到县衙之后,章敫让李达带些人去城里巡逻加查访,看看还有没有黄巾余孽,顺便再去琼海碧霄酒楼,看那海大掌柜是否已经返回,如果在的话那得找他好好‘谈谈’。然后向沙里飞介绍了华佗,说是自己的师兄,一身医术天下第一,有什么暗疾暗疮都可以找他,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

沙里飞又好气又好笑,我能有什么暗疾暗疮,当我什么人?但他也是游历过不少的地方,对华佗的名望略有了解,便抱拳行礼,正准备说些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的话,却又被章敫打断了:“沙先生你有病也不急在这一刻,等我们空了再说!现在我和师兄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理,非常之急,所以请原谅我们先行离开!”然后在沙里飞瞠目结舌的目光里,带着华佗急急忙忙那个地回到他的那间屋子里去了,关于戒指的隐秘之处,他不想有太多的人知道内情。

沙里飞哭笑不得,不知道章大哥这些日子以来撞了什么邪,说话做事完全不同寻常,要说有什么明病暗疾,那应该是你才对!他冲章敫的背影咬了咬牙,无可奈何叹道:“人家华佗多大的名气,初次见面就这样把我介绍给他,我沙里飞岂不是显得很没没面子?”

章敫回到屋里后,发现柳依依正在逗大乖小乖玩耍,心里略微沉郁了一下,知道大乖小乖多半是无功而返,根本没有打听到庞开的消息。怔了一下之后,便让依依带上二鸟出去溜溜。

柳依依翻了个白眼,不满地瞥着华佗说道:“章敫哥哥,你一晚未归,却带了一个老白脸回来,昨晚干啥去了?”

大乖和小乖也不甘示弱,小乖飞上章敫的肩头,一张尖嘴在他的脖子上、耳朵上轻轻滴啄了几下,叽叽咯咯地叫过不停,尽显亲热的意思。大乖体型较大,不好意思飞上他的肩膀,只能在他的两腿之间绕来绕去,不时用肥壮的身体挨擦他的裤腿。

华佗没想到师弟的屋里如此热闹,一双斜长的眼皮眨了几下,不怀好意地说道:“师弟,你真有爱心啊,对鸟特别感兴趣,这大鸟、小鸟。。。?”

柳依依横了华佗一眼,喝到:“你这个老白脸说啥呢?你才对鸟感兴趣,你们全家都。。。!”

章敫摇头叹了口气,双手扶着柳依依的双肩,一边把她往屋外推一边说道:“依依别胡说八道,什么老白脸小白脸的,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华佗神医!我们现在有要事得谈谈,你带大乖小乖出去玩会儿!”

柳依依没章敫的力气大,一直被推到了门外,狠狠地在章敫的手臂上掐了一把,这才无可奈何地说道:“别耽误呆久啊,等会儿得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昨晚干嘛去了?对了,大乖小乖还没吃饭的呢,快把它们的吃食拿出来?”

章敫这才恍然大悟,二鸟缠住自己不放,原来是嘴馋了而不是对自己眷念不舍,便返回屋里取了鸟食,交给柳依依,大乖小乖自然拍翅偏飞,追随小主人柳依依去了。

章敫关上房门,拉着华佗在一张桌前坐下,询问如何修理戒指之事。他没想到这次进山的收获是如此之大,不仅巧遇了大师兄华佗,而且还极有可能修复那枚被李黄氏毁坏的戒指,激动加兴奋,说话的声音都略显颤抖。

华佗不知道章敫为什么会看重这枚戒指,但他也不过多追问,只是详细地端详戒指的断口,反反复复地看了许久甚至还伸出舌头尝了尝之后,缓缓说道:“师弟,我仔细分析了戒指的成分,简单的修复倒不是很难,但我害怕它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担心毁坏它的禀性!所以,要原封原样地还原它,需要的材料倒也不是特别的难找,关键的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一点而已!”

章敫心想大师兄果然有些门道,居然隐约猜测到了这枚戒指的特殊性能,心下略微一宽,问道:“多长?”

“慢则三月,快则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