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诗大会,其实薄云岫并没有多大兴趣,一帮人围在一块,什么诗会友,摇头晃脑的,这个兄那个弟的,让人听得头疼。

“老二,你的要求别太高啊!”薄云崇喝着茶,“这不行,那不行的,你让大哥我很难做。要不这样,我给你找几个姑娘?啧啧啧,忒漂亮的那种,就你这皮相,我跟你说,只要你点头,那些姑娘一准都不用你负责!”

薄云岫剜了他一眼,将手中杯盏轻轻放下。

“大哥,你别再拿二哥开玩笑了,没瞧见二哥的脸色都变了!”薄云郁低低的笑着,剥着手里的坚果,将剥好的果仁放碟子上,“二哥,你莫要听大哥胡说,若是想去什么地方,自个去吧!别理大哥,你还不知道他呀?”

薄云崇素来自由自在,爱怎么的就怎么的,父皇不管,母妃也不管,一开始皇后还会找茬,时间久了,便是谁都没有再管他。

“你们慢慢看,我去河边走走,这里太烦闷了。”薄云岫转身离开。

“要求真高!”薄云崇抓了一把碟子里的果仁,“老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薄云郁淡淡然的摇头,“我纯粹就是来凑人头的,你们去哪,我跟着去哪便是!”

“要不,待会带你去赌坊里转转?”薄云崇笑嘻嘻的说。

薄云郁:“……”

护城河边人不多,因着少时掉进水里差点淹死,所以薄云岫一般不会靠水太近。那件事情之后,父皇私底下请了师父,暗地里教他功夫。

薄云岫什么都好,记性好,悟性高,肯吃苦,连练功夫都比旁人的进度快,集百家之长,自成一派,内功外功皆是极好的。

他来这儿,纯粹是图个清静,周遭没什么人,风吹着杨柳低垂。

甚好!

只是,清静之余,更添孤寂。

学士府后门。

夏问曦拢了拢宽大的袖子,悄悄溜出了后门,身边一个丫鬟都没带,免得到时候被抓住,爹会连同她身边的人一起责罚。

不过,哥哥的衣裳太大!经过她这剪裁之后,还是宽敞得厉害,只能用腰带勒着,否则就像是装在套子里一般,很是滑稽。

好在街上有成衣店,偷穿哥哥衣裳的小姑娘,一溜烟似的跑进了成衣店,不多时便大摇大摆的跑了出来,好一个玉树临风,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吃着冰糖葫芦,捏着刚买的泥人,怀里揣着各种瓜果点心。

夏问曦可算将东都城的两条街逛遍了。不过她不认得路,也不敢走太远,何况自己是个女子,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回头被父兄在大街上逮着,那就真的完蛋了!

得找个没人的地儿,先把这些好吃的干掉!

护城河边倒是安静,夏问曦默默的将好吃的放在河边的凉亭里,一抬眼,便瞧见有个男子,缓步朝着河边走去,看样子好像是……

“这是要……哎呦,要自尽!”夏问曦撒腿就跑。

下过雨的草地有些湿滑,夏问曦跑得很是着急,“哎哎哎,你别想不开!有话好好说,有话慢慢说!”

薄云岫压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瞧着河边的杂草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冒泡泡,便想走过去看个究竟,谁知他这刚走到河边,便听得身后传来奇怪的喊声,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

想不开?

谁想不开?

薄云岫左右瞧着,这一片似乎就他一个人,连奴才都被他遣得远远的,按理说……嗯?

侧过身,回头,薄云岫赫然眉心皱成川字。

一个少年人跑得飞快,犹如离弦的箭,直冲他而来,嘴里还不断喊着,“别跳。别跳!”

薄云岫心惊,是她?!

下一刻,夏问曦已经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他面前,她伸手去就拽他胳膊,谁知草地湿滑,拽着薄云岫的那一瞬,她整个人直接顺着河边的坡度,滑向水里……

“啊啊啊啊……”

若换做旁人,薄云岫定是一巴掌拍死作罢。

可他认出她了,那个坐在墙头,吃着枣子说要娶他的夏家姑娘。

小姑娘身子很轻,饶是拽着他,按理说他就势一捞便能把她捞回来,谁知脚滑这毛病也会传染,他亦是没站稳,直接扑在了夏问曦身上。

只听得扑通一声,溅起硕大的一朵大浪花。

双双落水。

“咳咳咳……”夏问曦爬上岸的时候,用力的喘上两口气。

幸好就在岸边,水也不深,他推着她就上来了。

这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浑身湿漉漉的坐在草地上,活像阎王殿跑出来的两只水鬼…… “公子?公子!”底下人可吓得不轻,“公子,奴才这就去买身衣裳,让您换下来!”

二皇子掉水里,若是让宫里知道,皇帝还不得摘了所有人的脑袋?

“买两身!”薄云岫音色冰凉。

底下人撒腿就跑。

“跟我来!”薄云岫冷不丁上前,拽着夏问曦的胳膊就走。

“哎哎哎,我在救你,你拽我干什么?我、我不认识你,你……你作甚?”夏问曦咬着牙。

父兄一直警告她,她若是出去被人拾到,就会拉出去卖掉。卖到山沟沟里,卖给瞎子瘸子或者傻子,然后当母猪一样关在猪圈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