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鹀悄悄找到正在搬运桌椅的谭恕予,把竹节杯子递给她,说是农家自酿的水酒,给他尝尝鲜。

谭恕予高兴地一饮而尽,正要夸雪鹀好眼力,他已经对水酒期待很久了说,结果雪鹀先开口了,说想请他帮个忙。

“很乐意为雪鹀姑娘效劳!”谭恕予立正站好,笑嘻嘻地垂首躬身。

“那个,你能不能劝劝巩叔,让他不要再骂小慧了?”雪鹀凑到谭恕予耳边说着。

“什么情况呀?”谭恕予的耳朵被雪鹀的气息吹得痒痒的。

“那个,小慧好像喜欢佟登柱,就我们见到那个壮士,但是吧,巩叔不同意,刚刚小慧眼睛红红的,我就问她了,她才跟我说的。”雪鹀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谭恕予。

谭恕予被她看着,心里软软的,不过,“哎~江湖儿女,婚姻嫁娶尚且还要父母同意,更何况是农家儿女呢,我虽然是少阁主,但是,不太好管这种事啊~”谭恕予苦着脸,他其实也很怕巩叔,不是怕,是敬重,对,敬重。

“这么麻烦啊?不是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么?我们岛上的男男女女,看对眼就能在一起。”雪鹀震惊了,看来江湖人也不能很随性嘛。

“要不,让兰婶儿去劝劝巩叔?枕边风吹一吹,也许有用呢!”谭恕予眼珠一转,给她出着主意。

“枕边风?哦!是要做生娃娃那种事的时候才能吹?哎呀~那还要等到晚上啊~”雪鹀第一次听到枕边风这个词,但是她理解力很强,应该就是夫妻生娃娃的时候吧,现在才下午,到晚上睡觉,那还要等很久了。

“咳咳~”谭恕予突然被呛到一样,不自觉地清清嗓子。他赶紧转头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然后再看向一脸忧愁的雪鹀,解释着说,“不一定晚上的时候,现在也可以。”

“现在也可以做那种事?!”雪鹀又震惊了!江湖人这么随性的吗?!

“不是那种事,没有那种事,哎呀~跟那种事没有关系!”谭恕予闹了个大红脸,饶是他博才思敏捷,但怎么跟一个姑娘家解释这个那个呢!

雪鹀皱着眉,看着谭恕予越来越红的脸,更加疑惑了。

“就是,这件事拜托兰婶儿更合适。”谭恕予红着脸,斩钉截铁地说。

雪鹀仍然一脸疑惑,但是她转身往厨房走去,去找兰婶儿了。

雪鹀一走,谭恕予就他转过身,赶紧扇着风,想把脸上的热气散掉。

“兰婶儿!”雪鹀躲在厨房门后轻轻喊了一声,见兰婶儿回头,雪鹀招招手。

兰婶儿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容满面地走向雪鹀,“雪鹀姑娘怎么了?”

雪鹀把兰婶儿拉到墙角,左右看看,然后小声地说:“那个,需要你帮个忙。”

“哎哟喂~怎么跟做贼似的,有话直说呗!”兰婶儿笑眯了眼。

“兰婶儿,你能不能跟巩叔,说说,就吹吹枕头风。”

“什么枕头风?”兰婶儿被雪鹀感染了,也小小声地问道。

“就是,小慧吧,她喜欢那个柱子哥,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巩叔不同意,想请你帮忙跟巩叔说说!”雪鹀眼光灼灼地看着兰婶儿。

奇怪的是,她看着兰婶儿的脸色慢慢黯淡了下去,不再笑,也不说话,就沉默着,眼睛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魂儿已经不在这儿了一样。

过好一会儿,“兰婶儿?”雪鹀轻轻唤道。

“啊?哦!这件事啊~”兰婶儿似乎回魂了,扯开嘴角,“我试试吧。不过,你巩叔脾气倔,我的话,也未必管用。”

“好嘞,试试就行!”雪鹀觉得兰婶儿的态度有点儿奇怪,但是总归她答应试试了,雪鹀也高兴起来。

“小慧,你放心,有人去帮忙说去了。”雪鹀坐回到小板凳上,小小声地跟小慧说。

“真的啊!太好啦!雪鹀姑娘,你今天要多吃点儿烤肉!”小慧加快手里的动作,努力穿着串儿。

“嗯嗯!”雪鹀高兴地应答着。

傍晚,太阳正在一点一点地落到山的那边,农庄的空地上就支起了好几个火堆,大家围着火堆,烤肉,喝酒,畅谈,大笑。

兴致到了,一群人还围着火堆绕圈跳起来。小慧来拉雪鹀一起跳舞,雪鹀被拉着站起来,顺便把她旁边的谭恕予也一道拉起来。他们两被一帮年轻人拉着,围着火堆,搭着肩膀,绕圈圈。

有人在唱歌,准确的说是吼着什么,雪鹀都听不懂,他们绕着火堆转圈,节拍都对不上,但是不要紧,就想谭恕予说的“只要高兴,那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