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捕头把佟登柱押回衙门,没有问审,直接关进了牢房,也没有狱卒打骂他,就像对待普通犯人一样,仅仅是关押着。

雪鹀跟着谭恕予回到了渌水苑,谭恕予让雪鹀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趟衙门。

“小鱼,明天去衙门做什么?听郑捕头审讯佟登柱和小慧吗?”雪鹀问道。

“不是,明天,我们守株待兔!”谭恕予冲她眨眨眼。

“兔子?你想吃兔子?”雪鹀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要吃兔子?

“咳咳,不是那个兔子,是杀人的兔子。”

“啊?!兔子还会杀人?!”雪鹀更加不明白了,那兔子是成精了吗?

“对的,古人云,兔子急了会咬人的!兔子当然也会杀人。”谭恕予一脸讳莫如深,比夜色还深。

第二天,有人探监,按照郑捕头的吩咐,狱卒就把人带了进来。

佟登柱坐牢房里,这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的气息。牢房里没有光亮,只有从高墙上的一个气窗里透进的月光。他心里想着小慧,想着她青春活泼的笑脸,默默叹气,心里对小慧是又怜爱又懊恼,如果小慧没有做那种事就好了,也许他们真的能在一起。

这时,脚步声响起,有人往他这边走,远处的烛火把来人的影子投过来,拉得很长。然后有人停在了柱子外。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他抬头看清了来人,眼眶瞬间红了:“小兰~”

廖小兰看着憔悴的佟登柱,面露不忍。幽幽叹了口气,把篮子里的小菜和碗碟放在牢门前,“这是我做的,你吃点儿吧。”她左右看了看,牢房很昏暗,也很空,她就只看到佟登柱一个人。

“小兰,谢谢你。”佟登柱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走到牢门边,颤抖着,拿起碗筷,吃了口米饭。

“哎……”廖小兰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吃饭。

“小兰,小慧她还好吗?”佟登柱抬眼问她。

“她就在衙门里,她……”廖小兰说。

“什么?她为什么来了?”佟登柱睁大眼睛。

“衙门的人说,让她配合录口供,等案子了了,我再跟她一起把老巩的尸身带回去。”

佟登柱点点头,小声地说:“哦,那她怎么没来看我。”

廖小兰哀怨地看着他:“你又何必这么做呢?”

“怪我,是我的错。”佟登柱说,“小慧,小慧很好,她是因为我才……我不忍心她坐牢…..”

“什么?”廖小兰的声音瞬间拔高。

“哎……实话告诉你吧,我看到,看到小慧,去仓拿了一点砒霜,巩叔就是被……哎……”佟登柱放下碗筷,双手抓住牢门的柱子,“小兰,我这辈子……哎......你帮帮我,帮我照顾小慧,好不好?我下......”

“所以,你是为了小慧顶罪的?”廖小兰打断了佟登柱的话。

“是我辜负她了。”佟登柱深深地低下头,“若有下辈子,我再好好地……”

“那我呢?”廖小兰又打断了佟登柱的话,声音听起来无助又委屈,但是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佟登柱。

“我以前也对不起你,可是,可是你说你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现在巩叔走了,你跟小慧要好好地,她还小,你帮我照顾小慧,好不好?”佟登柱恳求道。

“我帮你照顾小慧,哼,你想得倒是挺美的。”廖小兰眼里含着泪水,瞬间变了脸色,原本哀戚的模样,变得怨毒,“你对我说的那些承诺,你通通都忘了吗?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没有回来;我爹娘都死了,你也没回来;村里遭了灾,你还是没有回来;我活不下去了,想去找你,到处乞讨,最后只能嫁了个糟老头子,你倒是回来了!你不仅回来了,还想娶小姑娘,还想当我的女婿,佟登柱,你想得真美啊!”

“小兰,你,你怎么了?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但是现在,你不是挺好的嘛?我都要死了,你就答应我,帮我照顾小慧吧!”佟登柱哭着恳求道,双手死死扣着牢门的柱子,手指都要变形了。

“哼!你以为你帮小慧顶了罪,你很伟大吗?你很了不起吗?”廖小兰咬着牙齿,瞪着眼睛,眼眶红着,狠狠地说:“我告诉你,毒是我下的,你是在帮我顶罪!你跟小慧想做夫妻,下辈子吧!现在,你得先偿还欠我的债!”

“什么?你说什么?!”佟登柱捏着柱子,颤抖着站了起来,“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