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傅庭谦在,池念好似吃了定心丸,整个人安心踏实了不少。

而此时她也没有听出来,傅庭谦说小黑会带着人过来,这个“人”,指的并不是他手底下的人。

……

陆祁回来,来到这个庭院的时候,已经是近傍晚时分。

由于是柳卿卿的忌日,没有人敢在今天打扰陆祁。

终于等他们离开墓园,回来的路上,阿哲才终于接到监视傅庭谦的两个手下汇报。

随后他告知了陆祁,“傅庭谦的一个手下,带着一个女人去了庭院那边,我们的人说,让您务必过去一趟。”

陆祁早猜到傅庭谦自愿跟他们走,必然有能全身而退的计划。

他也想看看,傅庭谦究竟有着怎样胸有成竹的打算,觉得他会心甘情愿放他们离开。

存着这样嘲弄的心思,陆祁由阿哲推着进入庭院的大门。

一个监视傅庭谦举动的手下在外面等候多时,上前来神色古怪的道,“三少,他们人在客厅。”

察觉到手下神色怪异,陆祁却没多想,淡淡道,“知道了。”

阿哲很快推着他朝客厅的方向而去。

装潢摆设都极为考究且古香古色的客厅里,古木沙发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傅庭谦跟池念坐在铺着软垫的沙发里,身后站着小黑,而庭院里的几个下人,细细碎语的待在另一边,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客厅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进来的瞬间,陆祁便感知到这股微妙的氛围。

他唇角轻勾,正想朝傅庭谦开口,刹那间掀起的视线,不经意的却先被令一抹身影吸引了焦距。

在池念跟傅庭谦左手边的单人沙发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搭着一件绿色不薄不厚外套的女人,正独自坐在那里。

她搁在腿上的双手紧张的揪在一起,拥有着一头长发。

虽然她的头发没有池念那么乌黑像瀑布一样,颜色偏亚麻一些,低垂着头让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的脸,令人看不清她的面孔以及神色,但从她的身上,能让人察觉出她不适的不安来。

陆祁看了眼那个明显跟这里格格不入的女人,随之瞟向了傅庭谦,“带个女人过来,什么意思?”

傅庭谦并未急着回答他的话,视线睨向那个女人,“抬起头来。”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女人闻言,不安又紧促的慢慢抬起脑袋。

当那张漂亮的鹅蛋脸映入眼帘时,即使池念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

…在陆祁回来之前,她已经先见过女人的面孔,而在这之前的更久以前,她甚至还在她外婆家的那个镇上,也见过这个女人。

但现在,她心情依旧晦涩难言。

池念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向陆祁凝视而去,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陆祁还未有什么动静,倒是他身后一向冷酷凶神恶煞的阿哲,倒吸凉气的震惊出声,“夫人?”

在见过柳卿卿的遗照以后,池念现在深深地觉得,任何人将这个女人错认成柳卿卿都不稀奇。

因为,她们实在太像。

“她不是。”陆祁脸色白如纸,浑身僵滞如偶,眼底深处掀起了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狂乱,好半响都压不下去,艰难吐字道,“不是她。”

陆祁对柳卿卿是何等熟悉,纵然眼前这个女人长了一张跟柳卿卿极度相似的脸,他还是立刻辨别出来,这个女人不是柳卿卿。

更何况,她已经死了,就死在他面前。

可即使清楚,看着那张脸,他的灵魂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