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一挨近,那酒精味便钻入她的嗅觉。

池念想不让他离得太近,身子往后移了几分,看到他穿着皮鞋的腿试图跨进来,她赶忙伸手把他推回去,“你站回去一点。”

“……”

行。

他抬到一半的一只脚,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收了回去,低沉的嗓音缠绕着无奈,“我在来之前,跟人喝了不少酒。”

池念秀气的眉梢微微拢起,狐疑的端详他,静待他说下去。

“你让我现在就这样离开,如果在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出了个车祸什么的……”他眸色深深

,“哪里残了废了,你多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想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池念不知道。

她观点清新的道,“新年的第一天,你倒也不必这么咒自己。”

这要说的不是他,傅庭谦都要笑出来了。

她一向都能一句话堵得人哑口无言,叫人突然不知该如何继续后面的话。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默了默,顺着她的话,面色凝重道,“倘若你现在让我自己开车回云城,这诅咒估计很快就会应验。”

“自己”这两个字,表达出他是只身一人前来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池念虽然迟疑了那么一下下,但从情绪波动的起伏中抽离出来的她,思维极度的冷静清晰,毫不受他那份凝重影响。

她镇定道,“你能在喝了酒的情况下,自己开车送云城跑到这里,再从这里开车回到云城,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度太大的事。”

“之前是后劲还没上头,现在后劲来了,头晕头痛的,这种状态再强行开车回去,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是么。”

池念还真没有看出来,他脸不红心不跳,一脸镇静的模样,连点醉酒的醺意都没有,到底

哪里不舒服了?

她虚伪的笑了一下,“我算了算从云城到这里的车程,你喝的是什么酒啊,三四个小时后,后劲才上头?”

谁没喝过酒似的。

傅庭谦语塞,片刻后只能真诚的道,“但头晕头痛是真的,没骗你,真的没法再开车回云城。”

“那就去镇上找个酒店休息。”

看在她以前在傅家住过的份上,也看在他刚才帮了她,还听了她一堆牢骚的份上,池念思量了一下,倒没那么心硬如石。

她不温不火的道,“这大过年的可没几家会二十小时营业,你再不去,露宿街头就是你的事了。”

这么提醒完,没必要再跟他耗费时间下去。

池念摸上门,想关上,然而男人还是那样用胳膊肘抵着。

她用力了一下,没关动,再凝向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客气了,一字一顿的道,“傅、庭、谦,让开。”

“就不能稍微打个商量?”他试探着,高大的身躯立在她跟前,剪影被灯光拉得很长,“你看,这里的山路这么不好走,还是大半夜里视野有限,我头晕头痛的稍一个不注意,就把车开到山地下去了,你们明天让人捞我也辛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