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厅,傅庭谦在沙发里坐下。

有人泡了一杯茶过来。

傅庭谦瞧着这个主宅,眼前的佣人都是熟悉的,然而除了佣人之外,就再无其他人,“香姨呢?”

“香姨跟着夫人出国了。”佣人诧异的道,“夫人出国去找老爷,难道没有跟您说一声吗?”

“……”

何慧蓉出国去找傅启正,傅庭谦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连看着他从小长大的香姨也跟着一块去了。

也是,香姨是何慧蓉从娘

家带来的,岂有不时刻跟着她的道理。

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主宅里准备的东西都很简单。

佣人试探问他,“少爷,您今晚要在家里过除夕跟过年吗,那我立刻让人去安排一下。”

“不必,我等会还有其他安排,不在这里过。”

往年到了这个时刻,傅家主宅里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何慧蓉的电话也是夺命似的连环给他。

但傅庭谦自从跟池念结了婚,他便从不在主宅里过除夕,都是等到新年的那一天,踩着饭点回来吃个年夜饭,然后匆匆又走。

倒是池念,永远都比他先回来,又永远都是比他更晚离开。

傅庭谦犹然记得,他回来待的时间不长,可每当进了门,那种即便没有他也能其乐融融的温馨感扑面而来。

池念好似跟这个家已经融为一体,不论有没有他的原因关系在,不论他对她是什么脸色,她对待傅家两位长辈,态度始终不曾改变。

而如今,这里没有池念,没有何慧蓉,也没有傅启正。

曾经的欢声笑语,彷如过眼云烟再也无法寻觅,而最终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是他。

分开之后的他们,池念将来都没法再来傅家主

宅跟何慧蓉和傅启正如同往年一般,在新年将至时跟他们团聚。

傅庭谦自嘲般的低笑一下。

明知这里没有那些个熟悉的身影却依然回来的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就是很莫名的,想回来看一看。

傅庭谦在傅家主宅逗留了一个小时不到,随后又驱车离开了。

帝爵。

纵使外面街道如何行人稀少,这种声色犬马的烧金窑,总是不会缺人。

灯光糜烂的包厢里,集聚着一干商业名流人士,劝酒的劝酒,谈生意的谈生意,或是唱歌或是玩着游戏的,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盛斯衍喝得有点多,头脑胀痛的厉害,推了一人的敬酒,便来到灯光昏暗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旁,“这种时候,也只有这些以利益为主的人,不陪老婆不陪孩子不陪长辈,还有心思参加这种局了。”

他坐下来,兴味睨着身边男人,“你既不缺钱又不缺权,平常这种局你都不怎么瞧得上,今天这种日子,怎么反而赏脸大驾光临了?”

傅庭谦修长的手指间端着酒杯,拇指轻轻摩挲着杯子,深邃眸光极淡的打量着杯中晃荡的浓稠液体,“可能因为,我无聊。”